李青儿听春桃说过,老夫人年数已高,如今将掌管段府后宅的大权交给了二夫人。二夫人是大少爷的生母,本应该早就坐上正室之位,却因为段老爷一直念着原配……段文宣的生母,所以迟迟未升二夫人。
李青儿友好的冲她笑笑,不料得来一声冷哼。
她自讨了个没趣,二夫人果真如春桃所说,对自己不是那么友好。
转眼望向跟随在她们身后的三夫人,一身素净的浅绿色长裙,上面只是简单的绣着几朵梅花,相比二夫人的雍容华贵,三夫人衣着打扮显得更为素净优雅,却不乏端庄。她眉目清秀,看人是一脸的温和,冲李青儿微微一笑,犹如雨后的春风,霎时温暖人心。
瞬间,李青儿对三夫人产生了一丝的好感。
不过三夫人听说身份卑微,虽然名下有四少爷,但是这个以家世定地位的朝代,三夫人在府里没有什么权利,只因为有四少爷才能得个小小姨母亲的位子。
老夫人被搀扶着坐到段文宣跟前,一手杵着一根镶金的虎头拐杖,看着躺在床上的段文宣满脸心疼:“我的乖孙子,好端端的怎么又犯病了?”
李青儿见此,赶紧迎了上去,这几日在府里呆着,知道虽然现在是二夫人掌管段府后宅,但是老夫人却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算是段老爷,也从不敢违背她的命令,她在府里就是老佛爷。
今个肯定是段文宣跟前的奴婢通知了老夫人,想必老夫人早已知道事情的原委,这次自己恐怕是难逃其咎了。
“奶奶,坐,二少爷现在好多了,不用担心。”她表现的乖乖的,一副做错事孩子的模样,开始主动承认了错误:“奶奶,都是青儿的错,是青儿惹的二少爷生气,今个二少爷带青儿出去狩猎,跟青儿耍赖,又将青儿扔在了林子里。青儿好晚才找到回家的路,一时生气就顶撞了他。青儿不知道二少爷会犯病,还请奶奶恕罪。”言语间将责任的一半推到了段文宣的身上,本身也不全是她的错,她可不想无缘无故成了炮灰。
这几日听闻春桃说过,老夫人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相信她这么说老夫人或许不会过于责怪她。
老夫人顿了顿,虽然满脸皱纹,但那双眼却顾盼生辉,炯炯有神。
对于宣儿的性格她是了解透彻,这个宣儿,从小到大喜欢以捉弄青儿为乐,而青儿偏是个老实的孩子,对他的欺负捉弄向来是能忍能让,听之受之,但是今个青儿却将宣儿气得顽疾复发,这个……真是奇怪。
“好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孰对孰错,自己心里明白。”这句话说的颇有意味,李青儿听得有些不安,果真老夫人将矛头对向了自己,道:“青儿,你自幼进咱们段府,段府对你可不薄,就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照顾宣儿,宣儿性格像个孩子,他再怎么不对也是段府嫡子嫡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是你能担当得起。”
再笨的人也能听明白,老夫人这是在责怪自己将她的宝贝孙子气到在床。原以为老夫人是个公正严明的主,现在她明白了,老夫人的公正是对自家人,她不过是个外来的还没进门的孙媳,老夫人自然会偏袒着自己的宝贝孙子。
一片乌云划过头顶,李青儿的脸色微微暗沉了下。
这时,一旁的二夫人添油加醋起来。
她一嗓子出来,极为尖锐,听在耳里犹如拉弦的高音,字字震动李青儿的耳膜:“母亲,青儿自幼无父无母,哪懂得这些啊,她能犯这样的错也是迟早的事,您也别生气,让她受点惩罚就是。”
李青儿不由瞟向二夫人,她正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虽不知二夫人为何喜欢针对自己,但她分明看到了二夫人眼中的一抹敌意。
碍在现在的情形自己的身份,李青儿也不好蓄意顶撞,只能将内心的一股火压在心里,听由老夫人怎么说。
老夫人点点头,觉得应该给李青儿点惩罚。
“那就依你的意思,罚青儿在佛堂跪一个时辰吧。”
明明责任不全在自己,现在自己倒成了罪魁祸首,李青儿当然不服。
段文宣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冲李青儿眨巴了几下眼睛,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李青儿恨得牙都痒痒。
好,既然这样,她就豁出去了。
右手用力在自己大腿部狠狠掐了一把,然后徐徐走到老夫人跟前,向她请罪:“老夫人,青儿愿意受罚,只是这次将二少爷气得顽疾复发,青儿实在过意不去,所以请老夫人罚青儿在佛堂跪一夜吧。”
段文宣微微有些诧异,漂亮的大眼睛闪现出一丝不解,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肯定在搞什么鬼。
老夫人沉疑了一下,一双炬目如光的眼睛死死看着李青儿,李青儿低着头,一副忏悔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她内心在想些什么,良久,老夫人才点点头:“好,既然你有这心,就罚你在佛堂跪一夜吧。”
李青儿依旧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轻轻给她做了个福:“谢老夫人成全。”
说完,迈着艰难的步子朝佛堂走去。
不料,刚踏出门槛,便听见“嗵”的一声,李青儿直直倒在了地上。
大腿处,渐渐的渗出了一丝丝鲜红的血迹,伤口处的裤子有些破损,露出的伤口足有一指长,张着血盆大嘴,鲜血就像一朵朵绽放开的梅花,瞬间染红了伤口的周边。
在场的人们顿时慌了神,紧忙上前扶起李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