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惊慌,看着李青儿越发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无措。
二夫人嘴角撇起一抹尖讽的笑,三夫人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而段文宣,则同时张大了双眼和嘴巴,心脏像敲鼓般乱蹦乱跳起来。
“青儿这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怎么会流血?莫非是故意的不成?”二夫人唯恐天下不乱,站在一旁露出一脸惊异的表情。
李青儿脸色煞白,听了二夫人的话真想当面踹她几脚,却强将内心的不满压了下去,一双灵光波闪的大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泪水:“二夫人,这血能是假的吗?今个青儿在林子里与二少爷比赛狩猎,青儿赢了二少爷,二少爷于是不服故意惊动我的马儿,青儿被马儿拖出去好远,最后从马上摔了下来。腿上的伤口就是那时造成的,本来血已经凝固了,不知为何现在又开始流了出来。”其实那伤口是她在寻路过程中被荆棘给划伤,本身伤口才刚刚凝固,刚才用力一掐,自然凝固的血又冒了出来。她那么做,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她李青儿也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凭什么段文宣的那部分责任也要她一人去承担,她那么做也表示着她内心的抗衡。
老夫人紧蹙着眉头,看李青儿一脸痛苦的表情,心中隐隐划过一丝心疼,虽说不是段府的血脉,好歹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多少还是有点感情。刚才之所以要惩罚她是为了让她清楚女子从夫才是德,但是现在看来,若是再要惩罚她,段府下人会认为自己心肠太狠,苛刻未来孙媳。
不由道:“这么大的伤口,还不快去叫太医。”
李青儿抬起头,俏丽的脸蛋浮现着感激和自责:“谢谢老夫人关心,只是青儿气坏了二少爷,理应受罚,青儿还是去佛堂罚跪吧。”说着,支撑着身子想往佛堂迈去。
“好啦,今个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都这样了,若再罚你,岂不是让所有人背地里糟践我?待会太医来了,先让他帮你看看伤口,安心养伤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李青儿一脸为难看着老夫人,这招以退为进果真奏效,同时两眼看向段文宣。
段文宣总算明白李青儿在搞什么鬼,这女人,不惜让自己再次受伤,只为抗议对她的不公。
往前对她的惩罚多了去,她也不曾反抗过,怎么现在会突然转性?
不过……这样的她,似乎更有意思。
“宣儿虽说被你冲撞了,但你也因为宣儿的胡闹受了伤,好了,不要再多想了,这次事情到此为止,下不为例就行。”
李青儿露出狡黠一笑,很快便隐没在自责的眼神里,不经意得让人捕捉不到,她微微作福,冲老夫人满是感激:“多谢老夫人,以后青儿一定谨听教诲,再也不会无端惹二少爷了。”言外之意,若不是二少爷惹她她也不会气他,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次算是让段文宣明白,她李青儿可不是吃软的。
这两日,李青儿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安心在屋里养着腿伤。她本以为自己受了伤,段文宣能消停段日子,不料到第三日,段文宣又找上门来。
“二少爷找青儿又是何事?”冲着突然而来的段文宣,李青儿一脸防备的问道。
今日的段文宣着了一身冰蓝色长袍,衣料是上好的杭州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然而在李青儿眼里,眼前的段文宣却是充满邪恶。
段文宣冷冷的看着李青儿,她半躺在长条椅上,一袭红色的锦裙将她雪白的肌肤烘托的艳丽无比,一双波光盈盈的眼睛像流转的明珠,寂静的模样却掩饰不住自己的锋芒。
他看着她,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是来带你出去散心的。”
此言一出,李青儿微微愣了下,带她出去散心?
该不会又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上次的教训她还记着,现在又想出什么花招整治她不成?
“二少爷,你的好意青儿心领了。只是青儿腿上还没好利索,大夫说了,现在不宜出门,只能安心养着,还望二少爷体谅。”
段文宣早就料到李青儿会这么说,两手一拍,随即小风便推着一个木制的轮椅走了进来。
李青儿顿时惊诧了下,她没想到唐朝竟会有轮椅。不由仔细瞅了瞅,轮椅似乎是用松木做的,两个硕大的滚轮由一根主轴插在两旁,没有机关,不能自己用手滚动着前进,只能靠身后的人帮自己推着才能前行。相对于现代的轮椅,这个轮椅要显得笨重了许多。
“小风,扶青儿小姐坐上去。你不是腿受伤了么,这是我特地让师傅打造的滚椅,专门为你准备的,看看,满意不?”段文宣两只妖媚的大眼睛直直瞅着她,眼嘴角勾勒的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邪恶。
身旁的春桃不由蹙紧了眉头,向来只有身体残缺的人才会坐这个,现在二少爷把它推来让小姐坐,岂不是侮辱小姐是残缺之人?
回过神来的李青儿也明白了段文宣的用心不良,这个段文宣,拿这个东西来就是为了让自己难堪。她若坐了上去,岂不是摆明了说自己是残疾人?但若不坐上去,以他的个性,能够上罢干休吗?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停的转动着,想着应对之策。
“二少爷,让我坐上去可以,不过必须得由你推着我才行。”以段文宣大公子哥的个性,岂会让自己驱之于下推着她走呢?这样一来她也有了不去坐轮椅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