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令狐薄将何清君无视到底,直到进了养义宫,令狐薄才冷冷道:“给本王传膳。”
何清君一动不动杵在门口。
“给本王传膳。”令狐薄脸色黑了下来,重复一遍。
何清君高声叫道:“小顺子,摄政王吩咐传膳呢!”
小顺子这才从寝殿的不知什么地方钻出,连忙道:“是是,奴才这就去。”
令狐薄站在门内,冷冷注视着门外某女,沉声道:“何清君,本王使唤不动你么?”
何清君也不知哪儿来的气,冲口道:“如果摄政王千岁大老爷多加一份饷银,属下自然也可给千岁大老爷当丫环使!”
令狐薄眸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你这是在跟我赌气吗?”
何清君意识到自己失言,忙笑道:“属下哪敢啊,属下对摄政王千大老爷的敬仰如滔滔浏河水,绵绵不绝,哪敢赌气啊,再说属下哪有气可赌,属下只是跟着游御花园,有点累了,万望千岁大老爷莫跟属下一般见识才好。”
“……”令狐薄睨着她,突然道:“你不是说这种时候男人应该背女人回去吗?需不需要本王背你回房?”
何清君一脸惊惧瞪着他,连退几步!
令狐薄冷哼一声,隐恻恻地道:“何清君,本王不介意背你回房,以后再有类似愿望,尽管说给本王听,说不定本王都会成全你!”
何清君只觉头顶“嘎嘎”飞过一只乌鸦,她很介意,真的,她非常介意。
令狐薄用过午膳后,小憩了一会儿,正欲去书房批折子时,晋乐音的随身婢女提着一个食盒到养义宫求见摄政王。
得到令狐薄应允后,何清君带她进殿。
那婢女恭敬将食盒放到桌上打开,取出两碟精致糕点,道:“摄政王,这是我家公主午间亲自下厨做的糕点,特命婢子送来给摄政王尝尝鲜。”
令狐薄看一眼糕点,点头道:“公主有心了,代本王谢过公主。”
“是。”那婢女拿了食盒小心退出。
待那婢女出了养义宫,令狐薄才淡淡地对何清君,道:“赏给你了。”
何清君瞪着那两碟糕点,然后又瞪向令狐薄:“属下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可是属下会食不下咽。”
“那就含着。”
何清君无语,她容易么她,人家公主用糕点暗诉衷肠,她掺合在中间算什么,明明她已经极力远离浑水了,为何总有人拖她下水?
“何护卫不用跟着了,今儿个就把负责把这两碟糕点吃光。”令狐薄嘴角带着一许恶劣的笑意道。
“全吃光?”她无语哽咽。
令狐薄点头:“全吃光,这是本摄政王的命令。”信步出殿,去了御书房。
何清君此时的心情只能用一句话形容:默默无语两行泪!
自那日起,每次何清君一看见晋乐音,眼前便立即出现那两盘让她吃到吐的精致糕点,就像猫见到鱼会咽口水一个道理,她一见到那位如仙的晋乐音,就会闻到糕点的味道,接着便出现反胃的感觉,有一次甚至险些当着她的面吐出来。
开始晋乐音脸色很是难看,但是两天后,她略显稚嫩的脸上,一副同情怜悯的表情,关切地道:“何姑娘莫不是有孕在身吧?那男人也真是的,竟让你一个有孕的女子抛头露面讨生活,实在该死!”
正扶着旁边的长青树闭目强忍的何清君闻言,立时两腿一软,额头“咚”地撞到树干上,眼前顿时一阵发黑,紧跟着意志力失了控制:“呕——”地一声将胃里的东西尽数倒出。
令狐薄皱着眉头,嘴角却高高扬着,向旁边闪了几步。晋乐音则捂着鼻子躲得老远,向令狐薄嗔道:“薄哥哥也真是的,挑侍卫怎地挑个女子,这有孕在身多不方便。”
何清君的额头再度与树干亲密接触,顿时两颗红包在额头上耀武扬威地彰显天晋公主的威力,她则眼前直冒金星,双眼又痛出两行清泪,她什么都不想解释了,只想高呼一声:苍天啊,求你教天晋四公主快快收了始作俑者的摄政王这妖孽吧!
令狐薄忍笑道:“既然何护卫身体……不适,便回去休息吧,今日不用随侍了。”
何清君幽怨地瞪着他,千岁大老爷,你能不说这么有歧义的话吗?什么叫她身体不适,说得好像她真的……那什么了。
令狐薄竟然大笑两声,抬步便走,晋乐音忙提起裙摆,一路小跑跟上,只剩下何清君憋屈地拿头撞树: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嗷——”她吃痛地捂着额头惨叫一声,果然没天理,这下额头无法见人了!
日暮时,何清君准备去柳府赴宴,小秋帮何清君梳头,边梳边笑道:“姑娘,现在宫里沸沸扬扬地传着你孕在身……”
何清君猛地转头:“嗞——”由于用力过猛,头皮被扯得生疼,她夺过小秋手里的发丝,自己胡乱梳着,恨恨地道:“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竟传遍了皇宫?”
小秋抿唇:“难道是真的?”眼睛偷偷瞟过她的小腹。
何清君气呼呼地将木梳拍到桌上:“真什么真?一个个捕风捉影,吃饱撑的!”
小秋掩唇笑道:“姑娘,你若知道那些宫女太监私下都在下赌注,是不是会更气?”
下赌注?何清君侧头,奇问道:“怎么个赌法?”
“有人赌孩子是摄政王的,有人赌是柳大将军的,还有人赌是白侍郎的……”小秋说话口气小心翼翼,却难掩唇角眼底浓浓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