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直翻白眼,直想问天问地,她都问心无愧,她几时招惹他了,她又几时拈花惹草了?不对,拈花惹草不是说的是男子吗,怎么竟用在了她一介小女子身上,让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不过,为何令狐箫就是更加沾惹不得?他明明是清润如泉,温柔多情的,对闺阁中的女子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情人呢。
令狐箫邀约入画,也未必就是入画那般简单,生于皇家这样的权力中心,但凡有些能力的皇子王爷,都不可能单纯的想着风花雪月,有时韬光养晦或许只是保存势力,静待时机呢?
“华天门那里有什么发现?”令狐薄冷着脸问。
何清君摇了摇头。
令狐薄没有反应,似乎是意料中的事,转身回寝殿。
“摄政王千岁大老爷,玉佩……”她急忙叫住她,陪着小心,目光却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玉佩。
令狐薄攥着玉佩的大手握得更紧,似乎要把那玉佩捏碎才解气。
何清君见状,忙道:“千岁大老爷,您老别气,这玉佩若是捏碎了,属下可赔不起,您老愿意拿着就拿着吧。”
令狐薄却转回身来,盯着她道:“你想让他为你作画?”
何清君点头道:“是。”为什么不呢,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五王府未必就是虎穴……嘿嘿,说不定因入画,而让她一举美色扬天下呢,虽然她没什么美色,但得丹青绝技名扬天下的五王爷作画啊,那就好比得到了皇家承认,就算是貌若无盐,也没人敢置疑,只会怀疑自己的眼光出了问题。想到此处,她偷偷地乐着。
令狐薄俊脸更青:“既使明知他不可能是真心的?”
“是。”何清君不解,她管他真心假意,反正只是互相利用,她若不是摄政王的近身护卫,想来也引不来令狐箫正眼瞧一眼。想当初她在白府时,怎地不见他邀她入画?
令狐薄忽觉一阵凄凉:“哪怕你心里有我一分,也不会让本王觉得如此寒心。”将玉佩往旁边空地一扔,举步进殿。
“他是不是真心要将我入画,很重要吗?跟我们之间有何关系?”她愤愤地嘟噜着,跑过去捡起玉佩,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切,本姑娘管他是不是真心的,那又如何?虽然从前入他画的必须都得是美女,本姑娘也没有如玉姿色,但既然他想画,为何不能画?难道入画前还得上称称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吗?”想到自己可以与京城的各种绝色美女并列入得五王爷的画,大概那些美女知道后,定会一面撞墙一面高呼“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她不禁恶劣的笑着。
将玉佩收入腰带,然后开启了玲珑阵,朝令狐薄寝殿翻个白眼,才解气地回房休息。
站在门后的令狐薄苦笑摇头,不是说要拉她一起沉沦么?如今他已沉沦到草木皆兵的地步,她还是清醒地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他苦恼的是她在心里可以占据多重的位置,她想的却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虽然气恼之下将玉佩扔到地上,但也清楚,何清君不是不谙世事的单纯闺阁女子,又爱钱如命,不管在钱上还是情上,绝不会吃亏。只是明知如此,他心里仍旧苦酸难当。
也亏得他心下不爽,并未走远,加上内力高深,竟听到她在院里的小声咕噜,总算心里舒服了一些,否则今夜要一夜无眠了。
而那玉佩他一直以为五哥将它视若珍宝……若送出来当信物,五哥手中玉骨折扇,手指上的碧玉板指便可,却随随便便将玉佩送给他的近身侍卫当信物,可见那玉佩并非他想像中那般珍视。
若当真如此,他却随身配戴二十年,此事可有些蹊跷了,想到此处,令狐薄不由得眯眼,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祸起箫墙、同室操戈。
次日,令狐薄早朝后,也未练功听曲,早膳吃得也极少,反而亲自带着天晋国的太子兄妹游御花园。作为近身侍卫,何清君只能一路随同。
那位美得连神仙都自愧不如的四公主分明是对令狐薄十分钟意,夜莺般甜美的声音初始还恭敬有礼地叫“摄政王”,只一个时辰后,便变成了“薄哥哥”。
通常她听到“逸扬哥哥”“薄哥哥”之类的称谓,毫毛都会竖起来站一会儿,可是奇怪的是,当晋乐音第一声“薄哥哥”出口的时候,她觉得身上的毫毛尚未立起,便又服贴的趴下,第二声“薄哥哥”叫出口的时候,连她的心都熨贴了,看着眼前的小女娃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若是男子,也必为之心动。
难怪令狐薄满面春风,笑意盎然……
两人比肩而行的画面非常美好协调,令狐薄虽然大了晋乐音十一岁,但是便是平常的富贵人家,男子四五十岁,只要他愿意,照样可以娶上几房十几岁的小姑娘,何况堂堂六王爷更是位尊贵无比的摄政王。
若单论相貌,摄政王虽比不得白逸扬,甚至五王爷也在他之上,但他的皮相在京城也是数得着的俊美,若论地位,王爷配公主,千古佳话……最重要的是摄政王洁身自好,单身未娶,放眼南宛,也唯有摄政王与晋乐音是绝对良配了。
那天晋太子也有意成全自家妹子,渐渐与两人拉开距离,反而与她并肩同行了。她颇为幽怨地瞪着前方那对才子佳人的背影:他们甜哥哥蜜妹妹的培养感情,为什么她要两腿受累的跟着?那位佳人不是娇贵之躯吗,怎么脚力比她这习武之人还好,逛了一个多时辰,竟不觉得脚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