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莹惊慌往旁边挣去:“我不听。”
何清君笑道:“这可是隐秘哦,你不听会后悔的。”
说着看一眼令狐瑜:“若有人给我银子封口呢,我很快就会忘掉!若是想杀人灭口呢,我只好先将消息说与郡主听,不信谁敢灭郡主的口。”
令狐瑜与南雪莹均脸色灰白,面面相觑地看一眼对方。
令狐瑜咬牙半晌,恨恨地问:“多少银子?”
何清君顿时眉开眼笑,伸出一只手:“不多,不多,只需五百两银子。”
令狐瑜冷冷瞪她,终于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丢向何清君:“本王会教你付出代价。”
何清君右手倏地探出,捏住那张银票,笑道:“这个嘛……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若哪天死在四王爷手里,也不怨。”
说着喜滋滋将银票折好,小心放入腰袋中,似笑非笑地睥向南雪莹:“郡主若不回宫,属下可要回去伺候摄政王了。”
南雪莹神色微现慌乱,手指揪一下袖角,道:“自然要回宫,四王爷,雪莹回宫了。”
令狐瑜恶狠狠地瞪着两人,拂袖而去。
在南雪莹的马车上,南雪莹掀开厢帘,小心问道:“姐姐敲诈四王爷,不怕他报复吗?四王爷素来跋扈,摄政王都要让他三分。”
何清君转回头,目光在她艳若牡丹的脸色逡巡一圈,笑道:“郡主认为,就算我不敲他的银子,他今日会放过我吗?”
南雪莹:“……”她讨厌她的笑容,讨厌她的眸光。她放下布帘,不再说话。
何清君暗哼一声,挥鞭驾车。
马蹄声响,车轮“咯吱咯吱”转着。
突然,一声惊呼:“清君?”
何清君勒住马车,暗叫一声:苍天啊,大地啊,真是惊喜不断啊!
“白都尉。”她有礼拱手。
白逸扬急忙奔到车前:“清君……”
南雪莹玉手支着厢帘,讶然道:“是白都尉吗?”
白逸扬躬身施礼:“见过郡主。”
南雪莹轻轻掩唇笑道:“白都尉客气了。”说着盈盈秋剪睥向何清君,再转向白逸扬:“白都尉可是要找何姑娘说话?”
白逸扬忙躬身一礼:“谢过郡主。”
何清君当真是无语问苍天了,郡主一句话就堵住了她的推辞,他两人一唱一和倒可以凑成一对了。
她将手中的鞭子扔在马车上,从车辕上跳下,往远处走去,在一个行人极少的胡同停脚,回头看向紧紧跟在后面的白逸扬。
嘴边笑容消失,俏脸板着,声音微厉:“白都尉,有何话,一并说了罢。”
白逸扬盯着她嘴角,眼里黯下,涩涩地道:“清君,你连笑容都不愿绽露给我看了吗?”
何清君目光落在旁边的墙上,冷笑:“白都尉毁了我的一生,我岂笑得出来?”
白逸扬凝视她,胸口微微起伏,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起,似在极力压制怒气,片刻后,咬牙道:“何清君,到底是我毁了你,还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何清君一愣,他的意思,难道还是她毁了他不成?不禁嗤笑一声。
白逸扬听到她讽刺的笑声,不由得寒心,怒道:“没想到我饱受相思折磨,在你眼里却成了天大笑话?我白逸扬竟然自作贱,偏偏忘不掉你!”
何清君愕然,饱受相思?有了新人不忘旧人,她是不是该为他鼓掌?右手悄悄抚上左胸,依旧有些刺痛,可是,那又如何?
“我记得我在白都尉大人娶平妻前夜,亲自从令堂手中拿到有白都尉签名的和离书。”
一提及和离书,白逸扬似乎更怒,大声道:“我从没在和离书上签过名!”
何清君冷笑:“那是你的事,我只认得和离书上的签名是你的,和离书是令堂给我的。还有问题吗?”
白逸扬忽然上前抓住她的手,眼底跳动着悲恸和丝丝深情,声音有几分哀伤:“清君,相信我,我真的没签过和离书。”
何清君被他脸上的情绪感染,心微微一动,轻咬嘴唇:“没有吗?那又如何?”
“清君,跟我回去。”那位昔时夫君双目深深凝视她,语气很温柔但很坚定。
何清君的心顿时软了一角,轻叹:“何必呢,回去,你置我于何地?”
白逸扬拉着她的手,眼里浮上笑意:“正妻的位子,一直是你的,清君,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何清君微微用力,欲挣出右手,却被紧紧攥住,她皱眉,暗运内力,使个巧劲,挣脱他的大手。
“正妻?我何清君若是图个正妻之名,当初就不会留下和离书离开。”说着她嘴角浮起轻蔑的笑容:“我为什么要回去,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享齐人之福?”
手里失去了她的温软,他微微失落,抬目盯着她质问:“你不能生育,纪芙生了孩子还不是称你一声母亲,你为何不能大度一点?我们一家和和气气地生活,不好吗?”
何清君冷眼睨他,冷笑道:“能不能生育得看身边有没有魑魅魍魉!白都尉,美妻在怀,就不要再把目光看向别处了!不管如何恋旧情,都掩盖不了背叛的事实!”
语毕,她绝决转身,飞身纵起,落在车辕上,冷冷看一眼南雪莹,南雪莹竟感到一阵头皮发紧,将头缩回车厢,玉手快速放下帘幔。
“何清君——”白逸扬在胡同口大叫。
何清君挥一下马鞭,叫道:“驾!”驱车绝尘而去,只留下白逸扬懊恼颓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