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无语,不错,这个紫烟艳绝天下,箫艺超群,钟琳早就想阁里有这样一人,哪有不用之理?
柳含烟是师娘的义女,钟琳不识得,她可认得,而蜂雀阁里经常收集有关师娘行踪的消息,她进阁,不就等于耗子进了米缸?
何清君想到此处,身子晃了晃,抚额坐下,连叹两口气,才道:“柳师妹,难道你不希望我师父跟你义母夫妻团圆吗?”
柳含烟依旧笑靥如花,纤纤玉指轻抚玉箫:“当然不希望,跟这样一个负心薄幸的男人和好有什么好处?”
何清君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大声道:“可他们是夫妻!”
柳含烟一双好看的杏目眨了眨,不以为意道:“何师姐跟京城第一美男也曾是夫妻。”
何清君语窒,半晌,怒道:“那不一样。”
“一样的,何师姐,在义母眼里,刘匀泽跟白逸扬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刘匀泽将私生女带回了乐山,而白逸扬将那女子娶进门。”
何清君暴吼:“我不是师父的私生女!我姓何!”
柳含烟但笑不语,对她而言,就算何清君以死铭志,都是无用的,她相信义母那般慈善之人绝不会骗她。
何清君无力颓败,猛灌了两杯茶后,咬牙道:“是钟琳派你来清音阁的?”
柳含烟点头,起身在房内来回转了一圈,轻笑:“钟琳毕竟是个孩子,很容易骗过的。何师姐,你说呢?”
何清君扶着门框,以额撞墙,柳含烟啊柳含烟,你就是个妖孽!
“我跟钟琳说了,在清音阁赚得的银子归我,探得的消息归蜂雀阁。”
何清君愕然瞪她:“你也很缺银子?”
柳含烟美目颇为幽怨地瞪回:“你说呢?吃穿住行,哪一样不需要银子?我和义母每次刚刚安顿下来,你师父便阴魂不散的追来,浪费了我们多少银子?我当然得想法赚钱。”
何清君心下暗爽,原来命苦的不止她一人,柳含烟也是其中一个呀,她心里顿时平衡了。
“柳师妹,在这清音阁可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柳含烟低头微一沉吟,道:“五王爷经常来清音阁算不算?”
何清君“哦”了一声:“这个我知道。”
柳含烟盈盈笑着:“那五王爷来了必点清音阁主玉婉儿,一两个时辰只听一曲,你说奇不奇怪?”
何清君微愕,听曲也就一两刻钟的时间,那余下的时间,他们做什么?“或许,玉婉儿是五王爷的红颜知己,两人谈心来着……”
好吧,这个理由太牵强了,若玉婉儿是五王爷的红颜知己,京城早传得沸沸扬扬了,何况以五王爷之能,早就将玉婉儿迎回府中了,何必遮遮掩掩?
“无法查出原因?”
柳含烟道:“每次五王爷一来,玉婉儿必遣开所有人,门外又有五王爷带来的高手把守,无法靠近。”
何清君喃喃道:“这倒有些奇怪了。”
柳含烟道:“这清音阁里的姑娘也不是都卖艺不卖身的,如果价钱够高,或有中意之人,也是可以的……”
何清君惊讶之极,这清音阁竟不似外间传的那般干净?
却听柳含烟道:“清音阁中的女子在客人走后,必向阁主一字不漏的回禀,若有隐瞒,乱棍打死,但是外间并不知此规矩。”
“那我们今日说的话……”这清音阁着实诡异。
“当然不会让她知道,我是谁,柳含烟呀。”柳含烟傲然坐到凳上,道:“公子,请点曲子罢。”
何清君忙道:“月下会。”
柳含烟脸色一僵,隔了一会,才冷哼一声:“……不会。”
“乐淘淘。”
柳含烟虎着脸站起:“不吹!”
何清君轻笑着转过身道:“不知你们阁主知道你拒绝吹曲,会有什么责罚?”
柳含烟眼中毫无惧色,皮笑肉不笑道:“一顿责罚是少不了的,但是公子以后再来,可就不许紫烟招待了。”
何清君微愣,无奈道:“你随便吹吧,反正我没银子。”
“清音阁对听霸王曲的人也会乱棍打死。”
何清君从怀里掏出令狐薄给的二十两银子丢给她,恨恨地道:“下次换地方,绝不在清音阁相见,付不起银子。”
柳含烟含笑收起银子,下次再说下次。
随便吹了一首她自己喜欢的曲子。
只顾着心疼银子的何清君根本未用心听曲,反而在曲子终了时,问道:“师娘现在哪里?”
柳含烟沉着脸道:“我不出卖自己人的消息。”
何清君撇嘴,不说就不说,反正你挖得的消息赚钱可换得师娘的消息,也是一样的。
两个时辰后,何清君准时出现在云鹤居的包间。
令狐薄正在翻着帐簿,看见她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唤道:“要不要瞧瞧我京城两间铺子的盈利?”
何清君想拒绝来着,但是好奇心驱使下,她还是过去看了看,看完后,开始无尽纠结,这银子比抢劫来得都快,还让不让她活了?
令狐薄示意她坐着等会,他则继续翻着帐簿,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方将几本帐簿合上,命掌柜的进来取走。
“何护卫。”
“在。”
“别纠结了,本王的银子再多,以后还不是你的?”
“……”何清君无语望天,她倒是希望他的银子都是她的,可是……那会要命的。
“何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