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顾不得反应,双眼一闭,往后一仰,继续“晕”过去。
“……”令狐薄瞪着“晕”在床上的女人,片刻后,道:“柳清飞这是给我找的什么护卫,如此虚弱,动辄晕倒,看来得治他个欺‘摄政王’之罪。”
何清君如诈尸般笔直弹出,干笑数声:“摄政王千岁大老爷,小女子山野之人,不懂规矩,您老别跟我一个山野村姑一般见识,你说的话,我一定恭敬放在心里考虑……”考虑到你真正娶王妃纳侧妃为止。
令狐薄狭长凤目扫她一眼,她的七寸太多,随便一捏便可制住,算她识相,转身便走。你最好将本王的话放在心里,否则本王会教你后悔为人。
何清君:“……”哼哼,她早就后悔为人了,尤其是后悔为女人!
“摄政王千岁大老爷,属下要告假。”
令狐薄回头,“告假?做什么?”
“属下要出宫一趟。”
令狐薄不知为何脑中立时映出白逸扬,莫非她要去见他?当即脸一黑,“不行。”
“为何?”何清君跳下床,略有不满。
“你是本王的近身护卫,自然是本王在哪儿,你在哪儿。”
何清君似乎有点急,急急迎过来,又闪起了如同哈巴狗的目光,娇憨地笑道:“今日是休沐日,摄政王难道不想去清音阁听曲?”
令狐薄微怔,便是她清亮热切的目光和既使天塌地陷仍能发自心底的笑意才感染着他吸引着他,唯有在她面前,他才可放下一切纷忧,放下一切勾心斗角,放纵心中的恣意。
“你要去见那个紫烟?”
何清君愣住,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用去了,下个休沐日,我带你去听曲,就点紫烟。”带冷的薄唇微微弯起。
“……”何清君敢怒不敢言,她要去见人,跟他有甚么关系,非得下个休沐日才能被他带着去?
他若去了,她和紫烟见与不见有区别吗?
两日后。
太后带胞妹南雪莹华丽丽地回宫。
只不过此次只有小皇帝前去迎凤驾,令狐薄此刻正在朝上烦恼浏河水的堤坝问题。
何清君在殿后候着,散朝时才听在金銮殿伺候的黄公公言道,近日浏河附近连降大雨,浏河水更加湍急,冲毁了数处修筑一半的堤坝,自是没心情管太后回不回宫了。
令狐薄一脸倦容地依进书房内的小榻,揉按两侧额头。
何清君和黄公公尽职守在门外,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烦他。
良久,令狐薄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何清君进来给本王吹首曲儿。”
何清君微微犹豫,他心情似乎不太好,自己只会一曲,会不会被迁怒?
黄公公低声道:“何护卫,摄政王喊你呢,快进去给他吹曲啊,老奴看得出,他每日只要一听你的那首烂曲,便会心情大好。”
烂曲……
何清君瞪他,甚么叫烂曲?就算是烂曲,只要摄政王爱听,那也叫……钦点的烂曲!
她轻低着头进去,取出玉笛,万分谨慎小心地启唇吹笛。
令狐薄英眉蹙起,睁开凤目,手指轻敲了两下桌子。笛声嘎然而止,何清君不解地望向他。
“何护卫如此战战兢兢,吹出的曲子已失了味道。”
“啊?”何清君张大嘴,她能不战战兢兢吗?这男人笑起来,光芒万丈,但若不笑,旁人会自觉退避三舍,气场迫人啊,何况他此刻心情不佳,她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岂能分不出轻重?
“何清君,本王花了那么多银子雇你,岂会随便取你性命?何况你还是本王……”想娶的人,令狐薄注视她,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瞥见她眼底的抗拒,暗叹一声。
何清君松口气,凑唇笛旁,继续吹曲。
令狐薄凝视她片刻,眼皮垂下,倚回软榻。
一曲终了,何清君笑吟吟地垂立一侧。
“何护卫,你说,咱们是拜访一下太后,还是等太后来拜访咱们呢?”慵懒的男人半眯着眼问。
何清君囧:“……”干她何事?再说,太后岂能来拜访他?对了,谁跟他是“咱们”!
令狐薄微微侧耳,似笑非笑道:“或许是曹操驾到,她果然等不及。”
何清君付之傻笑,不知是她傻了还是他傻了。片刻后,她听到一阵女子细碎的脚步声,再冲他傻笑,果然是她傻了。
“太后驾到——”
何清君忙走到门口去迎接。
“回来。”令狐薄声音微厉:“吹曲。”
何清君反应极快,从曲子中间部分吹起,边吹曲边疾步返回令狐薄身旁。
令狐薄赞许地看她一眼,然后闭目听曲。
随着门外的黄公公跪拜高呼:“老奴拜见太后娘娘。”一阵香风袭进,何清君在令狐薄的示意下停下。
令狐薄起身下榻,随意掸下衣袍,上前两步,微微拱手:“太后返宫,臣弟未来得及迎接,万望恕罪。”
南淑兰一脸笑意,只是眼中无温:“摄政王客气了,哀家听义儿说过,摄政王正在早朝处理浏河水决堤一事,摄政王辛苦了。哀家只是回自己家,不必拘泥虚礼。”
自己家,何清君抿了下唇,太后这是宣示皇宫的主权呢。
令狐薄倒不在意,嘴边挂着真诚假笑:“既然太后说不必拘泥虚礼,臣弟便不再拘泥这些繁琐虚礼就是。”
“雪莹,快来见过摄政王。”
从太后身后盈盈走出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子,淡蓝色衣裙,腰间长长同色腰带,发间两件简单华贵的钗子将秀发绾起,削肩细腰,婀娜多姿。肤如凝脂,蛾眉淡扫,明眸皓齿,耀如春华,秀美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