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忙道:“是,属下谨记。属下的私事可自己解决,不会给摄政王千岁惹来麻烦。”
令狐薄望向她一本正经的小脸,不禁有些恼意,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
“回宫。”
何清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摄政王千岁大老爷的脾气还真是喜怒无常,二十两银子一首的曲子听一半就恼了,不听了,刚刚警告自己一声,又火大回宫,怎么跟女子来了月信般反复?
她能怎么办,谁叫她是拿饷的跟班来着,于是赶紧领命,给摄政王大老爷掀开门帘,待他出去,她才颠颠地下楼为大老爷去结了帐——银子当然是出宫前,她按规矩去银库领的,是公银。
回身,四下看了一下,寻找自家主子的身影,看见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正立在门口等着,笑了笑就欲跟上。
“清君?”熟悉到令她心酸的声音带着诧异和惊喜轻叫。
何清君顿觉泪流满面,这是缘份呢还是猿粪呢?跟着摄政王大老爷逛逛风月之地还能遇上一个意外再遇上一个意外,难道她的人生只能充满意外吗?
她木木转身,那熟悉修长的身形,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俊美,那曾经让她疯狂痴迷的笑容……都熟悉到令她崩溃。
她捏剑的手一紧,笑了一下:“白侍郎。”
“白侍郎?”白逸扬初见时的惊喜霎那间变成了黯然:“清君如今竟跟我生分至此吗?”
“……”何清君意思很明显地抬目看他,不然怎么样?
白逸扬突感凄苦,他知她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和离了:“清君,你不是在宫里当差吗?怎地竟来这风月之地?”素来寡言耿直的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
“这个……”貌似和他没有关系吧?何清君冲他一笑,再看他一眼,意思仍然很明显,他不是也来这风月之地?
虽然白逸扬违背誓言在先,背着她与纪芙有了肌肤之亲,但她一直深信他是正经之人,不似其他官家子弟流连烟花之地,如今……
白逸扬俊脸微红,解释道:“有些应酬,不得不来。”
何清君轻笑:“白侍郎这话应该跟白夫人解释,而非对我说。对了,白侍郎,以后请称呼我何姑娘,这清君二字,真不是你该叫的。”
白逸扬凝视着她,眸里有痛楚有失望还有难以言表的热切,他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双拳紧握着:“清君,你还在恨我?”
何清君淡淡一笑:“男女之间,有爱才有恨,无爱从何处恨?白侍郎,我们早是陌路人,何必自苦呢?我家主子还在等我,我先告辞了。”
有爱才有恨,无爱从何处恨起?白逸扬身体晃了下,似乎瞬间被这句话击倒,无爱了么?
一年前,两人是何等恩爱,何等幸福?不想,一年后竟变成陌路人……
连恨都不恨么?
何清君疾步追到令狐薄面前,低声道:“公子,走罢。”
令狐薄看她一眼,目光移向厅内,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白逸扬,冷哼一声,拂袖出来。
何清君莫名其妙,就算跟白逸扬说了两句话耽误了他摄政王千岁大老爷的片刻时间,他有些恼怒,了不起训斥她两句,罚她一顿,这是什么态度?
好歹她还是从三品的一等侍卫……虽然不是正式授职的,想到此处,她忍不住掩唇轻笑。
许是她的轻笑声惊动了里面的白逸扬,他抬头看见她的笑容,不由得一气,在他伤心欲绝时,她竟能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
冲动之下,冲到何清君面前道:“何清君,你个朝三慕四的女人!”
何清君站定,霍然回头:“你说谁朝三慕四?”
白逸扬涨红了俊美玉脸,厉声道:“两年多的夫妻感情,你竟能一朝忘却,转身巴上摄政王,你以为摄政王会喜欢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吗?”
何清君吓了一跳,急忙转头望向已经出了门的令狐薄,只见他身形僵住,却并未回头。
何清君忙向前两步,遮住令狐薄的身影,毕竟他是摄政王,国家都在他股掌之间,岂容别人当面说三道四?再者,说她巴上摄政王,这是多大的罪过啊,这不是有辱圣名吗?
万一令狐薄恼羞成怒,暴起杀人,以白逸扬武将的身手,根本不堪一击。她的位置正好可拦挡……
“白逸扬,你胡说八道什么?摄政王岂是我这种女子可以巴上的?说话小心些,否则你我都会死得很难堪!”
白逸扬却道:“我说错了吗?摄政王身旁何曾有过女子,你又能痴心妄想些什么?”
何清君无语了:“……”若非看在曾夫妻一场的份上,她真想一掌劈了他,省得连累自己!
“白逸扬,若说朝三慕四,非你莫属,与我何干?纪芙不就是铁证?”
“我与她……你不了解……你从来不肯听我说……”
“白侍郎,我只看结果,结果就是,你与她背着我暗通款曲,暗结珠胎!”何清君冷凝着他,声音微厉。
白逸扬颈筋暴起,上等的面皮微微发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她,是个意外!”
何清君冷哼一声:“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你不是最孝顺你的父母吗?不怕乱说话连累他们?”
她冷笑着,当初娶纪芙为平妻,不就是遵从父母之命吗?他对父母的孝顺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她不信他能为了一个已经下堂的她置父母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