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为什么?”凌漠慢悠悠的开口,声音虽然不算冷,却带着慑人心魄的寒戾。
韩波已经见识到眼前这个看着儒雅男人的手段,吓得直朝后缩去,黑衣男子上前一步,截断他的去路,“你小子,难道是在用沉默是金这招暗示昨晚我给你剃的发型不好?”
苏默杰单手捏着下颌,故作认真地打量起韩波左少一块,右少一坨的头发,俨然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想起昨晚,挎刀扬起,然后落到头发上的一幕,韩波不寒而栗,侧过身,对着脸色酷酷的苏默杰作揖讨饶,“这位大哥,我说……什么我都说……”
“凌漠!”顾碧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色变得有难看,“带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到别人家里来,你闹够了没有,这里不是你家!”
看顾碧丽站出来,而且对凌漠的说话口气,叶晨就知道叶嘉怡告诉她的事是真的,凌漠和陈熙果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不远处跪在地上,形象全无的男人,虽然和九年前有着很大的不同,只一眼,叶晨也认了出来,正是当年口口声声说收到她情书的韩波,教她语文的韩老师。
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一直没想明白,那份情书,身为语文老师的韩波一看就应该知道是抄自外国的一首情诗,而那时,她才上初中,根本没时间,也没那个能力去看外国人写的情诗。
既然知道不可能,为什么当阮心洁妈妈冤枉她时,他要在一旁附和。
当年,如果不是叶震山出面,她估计真要被学校给开除了。
“这是我老婆家,你说我能不能来。”凌漠并没因为顾碧丽的话儿动怒,相反的,他很平静,眉梢微微上扬,整个人带着豪门花花公子特有的慵懒样。
碧丽被他气的不轻,胸口上下浮动,气息喘的有点厉害,“你……你这个败家子,我真想不明白陈战国怎么会把好好的公司交给你管理?”
听到到这里,叶晨依稀明白了什么,为什么短短三年的时间,而且不假任何人的力量,凌漠能把凌氏发扬的这么光大,原来,终究是因为有了父亲给他的好基础。
因为顾碧丽的一句话,凌漠本来清朗的脸,在瞬间寒玄萧穆,“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轮到我了!”
“你……”顾碧丽被他的不客气噎的无话可说,身体一失力,重新跌回到沙发上。
叶晨虽然也有个继母,但是,长这么大,她从来没用这种口气和顾碧华说过话,由此可见,凌漠和顾碧丽之间,已经积累了很深的冤仇。
“老婆。”凌漠很善于掌握自己的情绪,当再次看向叶晨时,口气再次变得闲闲散散,“当年如果韩老师再对你严厉一点,你肯定比现在有出息!”
“为什么?”叶晨瞪大眼睛,眼神里全是疑惑,怎么感觉这个男人忽然之间性情大变,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凌漠探出修长光润,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宠溺味十足的刮了下叶晨的鼻尖,“傻丫头,在当今这个连大学都快普及的社会,要想再找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该是件多么难的事。”
微微叹了口气后,他又故作遗憾的摇摇头,“唉,你差那么一点点就成了国宝。”
叶晨差点被他的话,雷到外焦里嫩,站在原地,哑然,“……”
凌漠转过身,看向不断打哆嗦的韩波,“韩老师,你说我刚才说的对不对?”
韩波下意识地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又摇摇头。
凌漠挑了挑眉,“韩老师,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依然清润,却给人一种震慑心魄的压力感,这种感觉,是由内而发,又或者是与生俱来的。
叶晨皱了皱眉,怎么感觉凌漠绝对不像表面看来,时而冷漠,时而无赖那么简单。
心里的恐惧攀升到最高点,韩波直接哭出了声,平时为人师者的尊严荡然无存,“凌哥……我……”
“呸!”站在一侧的苏默杰厉声打断他,“你是什么东西,凌哥也是你能叫的!”
“凌哥”这两个字,看着很普通,真正的寓意却只有他们一帮和凌漠一起出入过生死的兄弟才知道,只有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才配称凌漠为“凌哥”。
到这份上,韩波觉得自己怎么说怎么做都是错,索性自暴自弃地瘫坐在地上,目光惊惶,手指不断扣着光鉴昂贵的大理石。
凌漠长臂一伸,把身边人拉进怀里,声音悠闲的仿佛是在看一出舞台剧,“老婆,既然没什么热闹可看,韩老师又没什么要说的,我们回家吧,苏默杰,韩老师就交给你了。”
“你先别走,我说,我都说。”意识到凌漠的潜台词,对自己有着灭顶之灾,韩波扑过去一把抱住凌漠的裤腿。
凌漠抽回脚,拥着怀里中人,在偌大的客厅里,犹如闲庭信步般转身朝沙发走去,挑选了个最合适的位置坐了下去。
苏默杰冷笑着,挥起手,直接朝韩波脑门拍去,“知不知道凌哥的时间多宝贵,再不说,你他妈的就不要说了!”
“我说,我都说……”韩波抬起已经肿的快睁不开的眼睛,朝沙发上人看去,最后定格在了阮心洁身上。
阮心洁一阵不自在,朝他瞪了眼,喧嚣道:“看什么看!”
她心虚,当年栽赃叶晨那件事,她虽然没有亲自参与,却听她妈妈提起过。
“是她!”韩波看了两秒,忽然大声叫出来,一只手指颤颤巍巍地直指阮心洁,“就是她母亲给了我一大笔钱,另外答应帮我调职称,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