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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隐藏之谜——陶器之谜

三星堆遗址出土了不少的陶器。一般人通常不太注意这些陶器,总认为这些陶器破破烂烂的,许多还用石膏修补过,既不完整,又不好看,因此兴趣不大。

其实,这些陶器在考古中是非常有用的。考古学家无一例外地关注陶器,因为遗址的年代和文化性质,基本上是要靠陶器来决定。

所以,考古学家有时会长时间地瞧着那些出土的灰不溜秋的陶器,他不是在出神,而是在紧张地思考。

毋庸置疑,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陶器中依然有许多谜。

第70谜

在小平底罐上印海贝形状,

目的是什么?

三星堆遗址出土有一个灰陶罐(84GZXAAT4②),外表也还普通,但有一点奇特,就是在罐的上腹部,印有三个海贝。中国新石器时代和史前时代的陶器有各种各样的装饰,但这种装饰还很少看到。

印有三个海贝的陶罐,是表示这个陶罐的用途吗?比如说是用来盛贮海贝或装运海贝的吗?

第71谜

陶斝是怎样使用的?

陶斝( 86GSⅢT1415⑨:172),有三个袋形足,有宽沿,可盛水。故有人将它称为“泡菜坛子”。

其实,它就是一个烹煮器。因有三袋足,如果用火烹煮食物,可以增加受热面积,既能快速烹煮,又能节约燃料。器身上的宽沿,可以盛水,用来热食物,也可以像火锅一样,烫菜吃。

问题是,它是否也像四川泡菜坛一样,也有一个陶盖?也许它的陶盖,我们还视为一个寰底罐呢!

第72谜

高柄豆上的“眼纹”意味着什么?

三星堆遗址出土的一个高柄豆(86GSDAT2②:36),在器底上有一个明显的“眼纹”。

它也许是眼睛崇拜的产物?如此高柄的豆,应该是用来做灯座的,在器座底上画出“眼纹”,是有警醒提示的作用——要节约用油?

或许,它就是用于祭祀场合的油灯,画上“眼纹”,有警告的含义:神明在上,不得亵渎!

第73谜

高柄豆形器的用途是什么?

三星堆遗址出土一个很奇特的高柄豆形器(2000 GSCT3209H4:23),陶豆一般是用来盛饭菜的,也可以兼做酒器。但如此之高,达到58厘米的豆形器,显然不是随便能挪动的。

用它做酒器,不方便饮用;而且它的位置也是比较固定的。那么,它应该是一个祭祀场合的用物。

它是祭祀用的酒具呢,还是用来供奉于神像前的长明灯?

第74谜

陶盉的出现,说明了什么?

三星堆遗址中出土的陶器,最具典型意义的,就是陶盉。陶盉是一种酒器,数量较多,如86GSⅢT1414⑧B:102、86GSⅢT1516⑧B:102、2000GSGT3207H4:37、80GSCBT6②:41等。这些陶盉,成为三星堆遗址陶器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三星堆遗址出现陶盉,无疑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和谜。陶盉最早出现在山东,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都出土有陶盉;较早的中原河南二里头文化遗址也出土过陶盉,但商代中原地区和周代的文化遗址墓葬,一般不出陶盉。而陶盉出在相隔千里之外的四川成都平原上,从年代上看,陶盉应该是有一个由东向西传播的过程。

问题于是出现了,陶盉的这种地理分布,有什么含义?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陶盉,与中原河南二里头文化、山东龙山文化有无关联?

第75谜

陶壶形器有什么用途?

三星堆遗址中出土的一件陶器,器型比较怪异,它有什么用途呢,这个问题让考古学家颇费脑筋。

它就是壶型器(86GSⅢT1414⑨:4)。其器型像壶,但又中空。拿它做盛贮器,不行。拿它装水,更不行。将它如何放置?大概也只能横放在地。

从它的形制看,这种壶形器,其用途可能有两个:一个用途是做漏斗使用,一个用途是做陶号或喇叭使用。

问题是,做漏斗,又不必将器中间做成圆腹鼓起,因为如此,似有画蛇添足之嫌;做陶号或喇叭,用起来又太笨重——陶胎并不轻便。

那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第76谜

绘有纹饰的陶柄是干什么用的?

三星堆遗址出土的特异陶器中,有一个陶柄(2000GSGgH103:1)。这个陶柄的用途,也是考古学家无法回答的问题。

从陶柄的奇特造型来看,似乎不是随意而做;从陶柄上繁复的勾连纹饰来看,也不是人随意勾画,更不是小孩的涂鸦之作。

它既然做出来,就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那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大胆推测一下:绘有纹饰的陶柄,一定不是寻常之器。它满绘勾连纹,可能就是变形勾云纹;而且器柄有把手,宽度约6厘米,正好便于手握。

结论是:它是一个法器,一个巫师用来呼风唤雨,也就是求雨的法器。

这个结论是否成立?如果成立,那陶柄上面是嵌的什么物件呢?

第77谜

陶人是什么身份?

奴隶还是贵族?

三星堆器物坑中出土有青铜人像,三星堆遗址也出土有陶人像。因为有了众多精美的铜人像,所以一般人容易忽视陶人像。

这个陶人像(99GSZYT111:33),如果给它定位,那它可能处于这样一个身份:他不够高贵,因为他是用陶泥制成,身上没有繁复精美的纹饰;他也不卑微,因为他挺胸抬头,没有低眉顺眼的表情,也无俯身下跪的神态;他嘴角微翘,似乎有心满意足的感觉。

他为圆头,肯定不是编发的蚕丛氏,也不是盘发的柏灌氏,而是圆头饰的鱼凫氏。

从上述特征看,他肯定不是鱼凫氏中的贵族,他距贵族地位,好像也差了一点。但他也不是三星堆古蜀国中的奴隶。

那他是谁呢?是鱼凫氏中的下层?是古蜀国中的自由民?是相当于西周的“士”这一阶层的形象吗?

第78谜

陶双面鸟头纽有巫术含义吗?

陶双面鸟头纽(86GSⅢT1213⑧:C),立耳、圆眼,眼边有放射状光芒,尖喙,像是鹰隼一类鸟,两面形象一样。

双面动物乃至人物,是西周至汉代玉器常见的造型;相对而言,三星堆遗址出土的这个陶双面鸟头纽,年代算是早的了。

这个器纽,有可能是某件陶器上的盖纽,也有可能是某个陶塑的头部。它非同一般的造型,特别是它的双眼有放射光芒状,显示它是带有某种神性的猛禽。

它的目光炯炯有神,既然能够光彩照人,那它是能够观察入微、毫发之失都能察觉的神鸟吗?它与那些法力无边的“纵目”守护神是一类角色吗?

第79谜

圆硕的陶猪有什么寓意吗?

古代文化遗物中,陶猪的形象太常见了,本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但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陶猪不同,它与同时期所能见到的陶猪是截然不同的。

这只陶猪(86GST1413⑧C:80),肥硕、圆滚滚的身材,煞是可爱,与现代孩子所用的猪形储钱罐一样。而在新石器时代,野猪被驯化后,其形态与野猪差别不大;到了夏代、商代,采用圈养猪的形式,猪的形态要比新石器时代的猪略微肥胖,但绝对达不到三星堆遗址出土的这只陶猪的肥胖程度。即使到了汉代,看那些已出土的陶塑猪,也没有如此肥胖。

在当时是不可能喂养出来这只大肥猪的三星堆古蜀人陶塑出其形态,目的何在?难道当时的古蜀人已有圆润可爱的审美观了?他们心目中为何有如此肥胖的猪,并将它塑造出来?

奇怪的是,它的背上还有一个圆形平台。相信这个圆形平台不会是塑造者随意添加上的,它的存在,也应该是有它存在的道理。

大胆地推测一下:这只陶猪,是一种仪式用物。它圆硕、肥胖的体形具有强烈的象征意义,即用丰腴肥硕象征着农业生产的丰收和生活的美满。它的背部上的圆形平台,是盛放祭品用的,而祭品则是用来祭祀上天掌管丰收之神的。

超越现实的肥胖陶猪,决不可能是写实的作品,它是否寄托着三星堆古蜀人的什么期望呢?

第80谜

陶“人面”是用来干什么的?

三星堆出土的怪异的陶器之中,有一件陶“人面”塑(2000GSGgT3008F12:1)。它造型很奇特:两只细眯眼,猪嘴鼻,方口,就像《西游记》中的猪八戒,既像人又像猪。三星堆古蜀国时,《西游记》还八字没有一撇,所以,这种像人又类似猪的造型,只可能是猪八戒的老祖先了。

它是一个陶塑,其造型难道只是古人的无心之作?或者是当时古人用来开心一笑的作品?

它是否含有对猪的崇拜?在它的身上是否寄托着什么期望?

它会不会是三星堆古蜀人的宗教信仰产物?

第81谜

陶“帽形器”有什么用途?

可以与陶“人面”的怪异相媲美的陶器是一个“帽形器”(87GZg1①:1),这个“帽形器”,至今考古学家都无法解释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的确是一个让众多考古学家都束手无策的问题。

它是实心的,显然不可能当真的帽子使用。它为什么又做成“帽形”呢?按黑格尔的“存在即是合理的”理论,这个“帽形器”对三星堆古蜀人而言,一定是有它的用途的。

根据器形来判断,它的用途有如下可能:

一种可能是器座。凸起的陶胎,是用来套什么器物的,即诸如中空塑像什么的。

二种可能是特殊的纺织工具。用于某种象征性纺织仪式或场合,或用于某个作法人员的用具。

三种可能是镇子。用来压在竹席或苇席上的器物。

它果真具有上述推测的用途吗?对于这个物件,我们只能“见仁见智”,谁能有把握判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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