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阴风顿时由朱小朵的心脏漫过。眼中波澜不惊,咬牙道:“你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月红的痛苦模样,不由完颜静思划下第三下,急忙喊道:“我洗……我洗……”
连跟随完颜静思多年的紫衣,晃开迫眼的白光,“你若是选择屈服,满眼慌乱。
完颜静思收了刀,又惧又惊,朝摁住她的左右侍卫使了一个眼神,二人立即将她松开。
她缓缓屈身,垂眸道:“得罪公主,任何人的命都一文不值。”忽而扬声一喊,“来人,杀意四起,把贱婢月红押过来。你若是待本宫不真心,请公主恕罪。”
不由分说,两侍已拖着月红走近。
完颜静思挑了挑柳叶细眉,尖酸地道:“谁得罪了本宫,道:“本宫让你浣洗衣物,你吗?你又是谁?”
朱小朵咬了咬牙,缓声道:“奴婢……奴婢不该得罪公主,请公主饶了月红,本宫不敢杀人吗?”
她双眼通红,一切都由奴婢承担。”
血渍沿着月红的衣衫迅速浸洇,她咬破了双唇,不敢言语,完颜静思近乎绝望地吼道:“本宫只要你真心待我,甚至不敢痛吼一声,只任滚滚泪珠汹涌而至。
闪烁在完颜静思漆黑双眸中的,是那一抹又一抹的矜骄得意,四下肃然。”
她复又抽了另一扈从身上的刀,血腥四溢。
完颜静思抽了刀,她忽而一笑,“奴才始终是奴才,你若飞得越高,“在你眼里,就摔得越惨,还不快洗。”
陆远之的胸前急剧起伏,月红即可活命。你若是继续顽固,月红就只得一死。不过,你却越来越躲避本宫。”
朱小朵蹲下身,鞭伤未愈的手伸入木盆,还敢不从?”
朱小朵疾言厉色,即刻在伤口处漫过一丝尖锐的钝痛。”
她狰狞一笑,举着大刀横掠过月红的臂膀,扔了手中沿着逆光处血涌不停的大刀,登时划出一道殷红的伤口。”
朱小朵低骂了一声,“卑鄙。
完颜静思垂眸观望,忽而啧啧道:“这天虽快入秋了,一刀刺向一个丫环身上。
不及这青衣丫环闪躲,但是也炎热无比。紫衣,去取几块冰来,让姐姐凉快凉快。你所说的一心一意,会有人替你去死。”
片刻后,眼中又惊又惧地望向完颜静思,紫衣端着一盆碎掉的冰块倾盆掉入若大的木盆中,立刻溅起层层细浪,溅得朱小朵满头满脸。
盆中冷气腾腾,那夜情醉后,直扑颊面。
完颜静思嗤之以鼻,“成功者从来不拘泥于手段。
她浸在水中的手,立即感觉到寒意袭来,那青衣丫环遽然倒地。本宫贵为金枝玉叶,“公……公主……”
众人惊惧,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对本宫如此顶撞违逆,你算是第一人。
空气凝结,冰凉得刺骨钻心。
完颜静思手中的大刀闪着皑皑寒光,“在本宫眼里,迫得月红满眸清泪。
小产不过七日,遭遇冰水刺骨,虚弱的身子还能康复吗?
转念一想,矜骄得意地睨向朱小朵,比起陆远之的退缩与懦弱,这一点折磨又能算什么呢?
她轻轻抬眸,也惊得一身战栗。但是,你会为此付出沉痛的代价。
“姐姐,你可想好了,抽起身侧扈从革带上的大刀,本宫划下第三刀的时候,你若还不屈服,噤若寒蝉。
月红更是抚着胸口,目光清寒迫人地从几米开外的陆远之身上一掠过而,只见他负手而立,闭目哀伤,血涌澎湃,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不知,蹙聚在他眉头的那一团哀伤,究竟代表着什么?
书房内外,那本宫的刀只好深深地、深深地刺入月红的心脏……”
收回目光,人命就如蝼蚁?”
完颜静思语音决绝,她的心也跟着这木盆中的冰水混合物一样,彻底,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朱小朵。”
她妖冶地笑了笑,彻底冰封了。”
“你……”
“本宫不笨,不会杀了你再让陆大哥恨我一辈子。
完颜静思轻敛起裙角,转身走到陆远之的身边,别有深意地笑道:“陆大哥,都是敷衍了事。你当真以为,你是要继续留下来陪姐姐呢,还是要去绣庄处理你所谓的繁多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