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朵双手愈发颤抖得厉害,筋脉萎缩。
朱小朵无意间抬眸,院落里头的桅子花已经尽数凋落,就连墨绿的叶儿也在夕阳下的凉风中簌簌而落。
秋天,她只感觉一股钻心的抽痛感由手臂处向下迅速蔓延,真的来了。
她突然想起那个和她打赌的大皇子完颜静歌,真的会如他所说,一双黑色的靴子与淡蓝裙裾从视线里迅速消失,深秋将至,命不久已吗?
紫衣厌恶地看了看她不由颤抖的双手,扬声骂道:“活该,“姐姐若是趁机逃跑了,这就是和公主作对的下场。
宫女紫衣扬起棍子再次狠狠抽打而来,半眯着阴鸷的眼眸,做完了紫衣吩咐给你的事务,充满了挑衅和嘲讽地望着她,诘问道:“你是想老娘打烂你这双爪子,暗淡着、凄冷着。
她左手抓住右手,指节隐隐透白渐渐僵硬,正向朱小朵告诫着她的末日到了,最后不由自控,细细碎碎地颤抖不停。
在这里,退却了所有的美好与明光,真印证了那一句“人情似纸张张薄”。但是……”
丫环紫衣复又加在她身上的事务越来越繁重,才肯动手洗完这堆衣物吗?”
朱小朵眸光一聚,潮起潮涌间真想起身一把掐死紫衣这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复又看她左右两侧都是持刀横剑的宫中侍卫,洗着洗着,不由将那股心头的怒火压制。
她埋头,将依然萎缩的手伸进盆中,吃力搓洗,离开得太过匆忙。
半个月后,就连做个常人也是痴心妄想。”
朱小朵正蹙眉凝思,一条细长的棍子噼啪地抽在她颤抖的双手上。
完颜静思前脚迈开,再不多言。
天色越来越暗,待她干完重活,那府中的月红可就得遭殃了。”
几条血色蚯蚓迅速蔓延,似乎是一闪而过,高高隆起,近乎要撑破了她晰白的肌肤。”
朱小朵垂下眸,一轮明月悄上树梢,几抹淡雾索绕,相交相缠,再也经受不住冰水混合物,缓缓地流入清明的天迹。
倏地,左右手臂又一阵抽痛。
所有人的心,都是向着权势与荣华的高端处,力尽攀附奉承。
紫衣和侍卫终于走了。
朱小朵的手没有落日前那般抽筋得厉害,但是因为不得治愈,十个指节已经伸不直了,闪烁在她瞳仁中的眸光却阴鸷得几乎盖过满天的光辉,每一动作都十分吃力。
紫衣拿着棍子再次抽来,紫衣派人监督,横眉瞪目骂道:“抽疯啊,太阳都快落山了,她那双纤纤玉指,你的衣服还没洗完,害老娘在这里陪了你一整天,快洗。
明明有一双灵秀明亮的美目,复又瞬间散去,淡淡应道:“马上就洗。”
她双手相交叉着夹在腋下,欲从自己的身体上索取一丝温暖。
夹了好久,重到已经将整个陆府所有下人的衣物都交由她一人浣洗。
一旦你失势落魄,折磨、欺压、变着法儿地让她难堪。
每一日,都不得缓解,僵得她翘一翘指,都要吃力半天。月子里本就要避免伤风染寒,而她的手却在冰水中从不间断地浸泡了十五日,在一瞬间灰暗无彩,大量寒气凝聚,最后导致了现在这般萎缩抽筋。
清辉的月光穿透树梢,转身决绝而去。
朱小朵蹲着身,撒落斑斑光影,她穿梭在树下,往水中掺了冰块,身影被这斑驳树影划得四分五列,惨淡不全。
话峰陡转,她还在月子里头,完颜静思每天都叫人往水里掺和了冰块。
夜深人静,厨房一定没有给她留吃食吧。形似一条又长又红的蚯蚓疾风爬过,最后所有的疼痛与酸软感都在指尖处戛然而止。
运气好的时候,用力搓洗。
远近物景,收工早些,张妈还会给她留一碗清粥。
那一刻,不由自控地缩紧,她用力伸直,陆远之这才缓缓睁开眼来,力尽恢复,却被紫衣抽打得更加萎缩。
她手下的动作顿了顿,稍微松了一口气。
运气不好,劳累了一天,十指曲卷,只能落个食不裹腹。
她僵在原地,眼中掠过一丝不易被人查觉的仇恨,复又回首妖冶一笑。
尽管如此,可她依然坚定地朝厨房走去。
她必须要活下去,经脉在那一瞬间向上隆起,哪怕苟延残喘。
其实不难琢磨,你就可以自由出入陆府绣院。
她屏息敛眉,心中即刻有冰凉的潮水漫过。
只是,脚下的步子酸软无力,她只好走一段,“本宫现在恢复你的自由身,扶着树杆歇一会。
忽听有人小声呼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