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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雪飘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由于操场很滑,所以取消了跑操。树上、地上都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英语早自习我向段老师请了假,上午去医院陪妈。

铃声一响,我便开始收拾东西往外冲,蓝岚在教室门口拦住了我。

“听说阿姨病了?”

“我今天上午请假了,现在去医院。”

“那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怎么行?”

“不用,我一个人能行,你上课吧,好好听讲。”

蓝岚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再见!”

说完我向医院跑去,原本以为蓝岚上午会呆在学校上课,没想到她居然一路跟着我来到医院,是永泽叔开的门。

“年初,我来看看阿姨,”她笑着,“您好,阿姨,我是年初的同学,我叫蓝岚。”

妈似乎被蓝岚的突然到访给吓住了,反应了好半天才说:“哦,是年初的同学啊,快坐。”说着,让我给蓝岚削苹果吃。

“阿姨,您多吃些水果,这个果篮送给您,里面什么水果都有。”

“不用这么麻烦,”妈说,“你上午不上课吗?”

“我请假了,”蓝岚看了我一眼,“那些课挺简单,我过后补起来就是了。”

“你成绩应该不错吧,”妈笑着说,“你和年初在学习上互相帮助。”

“是的,互相帮助,”蓝岚又看了看我,我冲她翻了个白眼,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陪妈说了几句话她便起身要走,妈让我送送蓝岚。

出了病房,她突然说:“年初,谢谢你没有拆穿我。”

“我倒是想拆穿你啊,什么这功课挺简单,你真行!不是说不让你来吗?”

“那么凶干嘛,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妈,又不是刺客,谁知道她误会我是个好学生了,总不能跟她说我成绩很差,是个坏学生吧?”

“纸包不住火,事实是掩盖不了的。”

“喂!我告诉你,你要跟你妈说我坏话,小心我扁你!”

“我怎么会说,说出来我还嫌丢人呢。”

“你……”蓝岚有些生气,“你就是瞧不起我!”

“呵呵,开玩笑了,你快回去吧。”

“好吧,有什么事就找我啊,”蓝岚向我挥了挥手,然后走了几步,又扭头对我说:“年初,你笑起来真好看。”

送走蓝岚,我终于松了口气,又回到病房,永泽叔回去拿东西看,只有妈一个人,妈看见我回来说:“刚才那个同学挺热情的。”

“她一直都是这样。”

“年初,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做主,但不可以耽误学习。”

“妈,您想哪去了?”我说,“您放心,不会的。”

妈笑了笑又说:“好长时间没见涵影和小北了。”

“他们都好,涵影说要来看您。”

“看我就不用了,让他们都好好学习,将来都能考上好大学。”

我没有说话,妈安静地坐在床上,有时她在发呆,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似乎在憧憬什么。

永泽叔下午才从启明村回来,带了些东西,我吃完午饭后妈就让我赶回学校了。雪已经停了,但天似乎更冷了。

一年中最后一个月又到来了,学校照常将迎新年晚会和期末考试的通知一起贴出,只是除了高一的新生比较兴奋以外,我们高二的已经失去了新鲜感,高三的学生又都忙着高考,也无暇顾及,顿时觉得高中生活沉浸在一片死寂当中。

蓝岚依旧经常去看妈。只是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妈似乎越来越虚弱了,但妈提出了出院。

天放晴了,但依旧寒风凛冽。我站在病房的窗前,偶尔回头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妈,内心突生惆怅,那种感觉似乎快要把我撕碎了,眼泪也会在妈看不见的时候流出。

涵影、洛北和江枫眠那天是一起来的。

“年初,你眼睛怎么红了?”涵影轻声问到,“你哭了?”

“没事,只是心里不舒服而已。”

“阿姨好点没?”洛北又问我,“听说她要出院?”

“不出院不行了,”妈不知道什么醒了,动了动身子,我忙将她扶起,“医药费那么贵,负担不起。”

“阿姨,身体重要,钱不是问题啊,”洛北说,“我小说快要出版了,等拿了稿费给您治病,您就安心养病吧。”

“是吗?”妈笑了笑,“都长大了,你还是留着给你爸吧。”

江枫眠呆呆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妈将目光转向他,“枫眠,天冷了,多穿点衣服。”

“我知道了,您安心养病,”江枫眠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什么人嘛!”洛北说,“才呆了多长时间就要走。”

“算了算了,”妈说,“由他去吧。”

涵影和洛北又给妈姜了许多学校发生的事,聊了许久之后,涵影便考试劝说妈留下来住院,不要回去,这次妈没有推辞,居然答应了。这时,永泽叔拿着东西走了进来。

“都来了?枫眠怎么没有来?”

“他来过了,有事先走了,”妈说,“你买了什么?”

“给你买了点吃的,补补身子,”说着,永泽叔拿出一小块儿山楂糕递给妈,他还招呼着让涵影和洛北吃,只是他们拒绝了。

快到傍晚时我们才回了学校。冬天的六、七点钟天就已经黑了,街头还有摆摊的人。

“真冷清啊,”洛北说,“你看看这些摆地摊的人多不容易。”

“现在干什么都不容易,”涵影说,“我觉得最不容易的是永泽叔,年初,永泽叔对你妈真好。”

“我也没说不好啊,”我看了看涵影,“我只是需要时间去接受他。”

“那你用的时间真够长的,”洛北说。

“要我看有一个人用的时间要比年初更长,”涵影说。

“谁?”我问。

“江枫眠啊,”涵影接着说,“你看他今天的态度。”

“无所谓,随他去吧。”

快到教室的时候,涵影对我说:“年初,其实刚才我看到了幸福。”

看到了幸福?她冲我笑了笑,然后回到座位上。那看到的幸福是什么?

12月的月考定在了下旬,在平安夜的前一天我们结束了考试。

平安夜那天各种包装的苹果出现在商店里,只是我们都已经没有那种新鲜感了。今年的平安夜我们几个人都不打算送了,而蓝岚还是包了个苹果放在了我桌子上。

“我自己包的,一定要吃啊。”

“都说好了不送了,你怎么又送啊?”

“我就只包了一个给你。”

“我收下,”我将苹果放在了课桌里,涵影兴冲冲地跑来,将一包糖果给了我,说:“不送苹果,送糖可以吧,这个给你,蓝岚。”涵影说着也给了蓝岚一块糖。

“谢谢,”蓝岚接过糖,“怎么不见许琦?”

“她啊,给高三有个帅哥送苹果去了。”

“谁啊?”

“听说是她们接送车上了,好像叫什么司杰。”

“许琦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也许吧!”涵影笑着。

“你们几个天天都在想些什么,真是搞不懂,”我无奈地说着。

“你又不是女生,你知道什么!”蓝岚反驳着,我没有说话,只是在想蓝岚和涵影什么时候和好了。

或许这个时候的爱情和友情,友情会更占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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