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糟践下来,原本珠圆玉润的美人儿没消多久,便成了今日这番骨瘦如柴的憔悴模样了。
而她身边跟来的两个女子,是她的丫鬟,稍高一点的名叫彩凤,矮一点的叫彩蝶,两人以前在醉仙楼的时候就是伺候牡丹的,后来花老鸨怕牡丹在那边受欺负,便将这两人作为陪嫁一起送了过去。
没想到,昨儿个晚上快半夜了,这三个女人在冷风中抖抖索索的敲响了醉仙楼的门。
看三人惊惧的样子,玉扇她们盘问了一晚上,可牡丹只知道低头掉眼泪,愣是一句话不肯解释,这可急坏了她们。
这不,舒荷一来,玉扇便将她拉了过来,想着她鬼点子多,说不定能从牡丹口里套出点什么来。
这一番详细的介绍下来,舒荷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再看牡丹又背过身去,低低的饮泣,不由得轻叹一声,将玉扇拉到门外,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这还用她问呀?明眼人一看就能看明白的,也得亏玉扇看起来那么精明的一人。
“不用问了。”舒荷道,“牡丹姑娘定是在那员外家里呆不下去了,这才逃出来的。”
“逃?”玉扇吓了一跳,“你的意思是,那周员外并没有休了牡丹?”这个年代,妾侍私逃那可是罪责很大的,搞不好会被怀疑是身心不洁,会被浸猪笼沉塘的。
“逃?”玉扇吓了一跳,“你的意思是,那周员外并没有休了牡丹?”这个年代,妾侍私逃那可是罪责很大的,搞不好会被怀疑是身心不洁,会被浸猪笼沉塘的。
“休?”舒荷嗤笑一声,“女人被休,在这狗屎的年代,的确很悲催,可是,也不至于半夜三更仓皇来到醉仙楼吧?”
玉扇闻言,的确有理,“那是……”该不会真是牡丹这丫头糊涂的又做了什么傻事吧?这样一想,玉扇的整张脸都吓白了。
舒荷一耸肩,叹道,“依我看哪,八成没那么简单,只怕牡丹出来,这员外府还没知道,等人知道了,就会来醉仙楼来要人了,毕竟,牡丹无亲无故,能收留她的也就只有这里了。”
“那……究竟为什么?她要逃?”玉扇有些急了,再怎么不济,和离就是,缘何要半夜三更的逃?
“这个……”舒荷摊摊手,无奈摇摇头,“只能等她冷静下来自己说了。”
“可是,那员外府真要来要人怎么办?”玉扇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的,醉仙楼今日不比往日,没钱没势没后台,谁都惹不起呀。
“正好呀。”舒荷却不以为然,见玉扇紧张的神情,不禁柳眉一竖,神情之中带着几分阴冷,“敢欺负我们醉仙楼的姑娘,如此禽兽,来了直接扒皮喂狗。”
玉扇闻言,心头又是一跳,貌似这次是被舒荷眼底的暴戾吓着了。
正说着,楼下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花老鸨一声凄厉的哀嚎,“哎哟,我说客官,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是做什么?没看到门口的牌子么,咱醉仙楼歇业半月,现在还没开业呢,你们就这么大喇喇的闯进来,实在是太过分了。”
“过分?你们醉仙楼姑息养奸,卖给咱们的小婊子都快把我们何府给卖了,你还敢说我们过分?”一道尖锐的女声无论从声高还是气势上立刻盖过了花老鸨,让楼上的人一听,不由浑身一抖。
“这位夫人,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哦,咱醉仙楼怎么了?老实本分的开门做买卖,又有哪一点不入夫人您的眼,还是说夫人的相公也是咱们这里的客人,夫人这是特特的来寻不是的?不过,要是这样的话,花妈妈我可得说您几句了,有那个本事跑我们这里闹,还不如花点功夫管管自己的相公是正经。”花老鸨见这一帮人是特意来找茬的,顿时神色一凛,哼,这么多年混在青楼这等鱼龙混杂之处,她也不是吃素的。“放你娘的屁!快将牡丹那贱人交出来,不然咱们衙门里见。”又一犀利女声叫嚣了起来。
楼上舒荷和玉扇听罢,相识一眼,心中意会这是那员外家的来要人了,忙推门进去找牡丹。
这边,花老鸨也已经猜到眼前的这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便是何员外家的女眷了,不由也冷了脸色,冷笑道,“哟,原来您几位也是姓何的那畜生的女人呐?怪不得呢,瞧各位的架势还真应了一句话呢。”
“什么?”一娇滴滴的女声问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花老鸨腰肢一扭,笑的脸都起了褶子,然而,很快,脸色一凛,冷声质问,“不过,今天怎么几位夫人光临这里呢?那姓何的小子呢?他躲哪儿去了?自从娶了我们牡丹,他就没来咱们醉仙楼一趟,哼,老娘就知道,他娘的何小子那就是一只白眼儿狼,哼,当年我们牡丹貌美如花,这京城里想追她的男人那多了去了,大到贵族公府小到商贾豪绅,但我们牡丹生性单纯,偏就看上了那人面兽心的小子,可谁知,嫁进你们何府,便受尽了作践呐。哎哟,我可怜的牡丹,那样一个美人儿活生生被折磨的只剩一把骨头啊。你们,你们……这些丧良心的,快,快将那姓何的畜生找来,老娘非得当面问问他,当初娶我们牡丹时,他答应过的话难道是放屁吗?风一吹什么味儿都没了?哼,可没那么容易。”
几个女人本是来要人的,可没想到花老鸨长着一张利嘴,三言两语的又是骂又是哭的直接将她们弄的一愣一愣的,竟一时间忘了如何打算。
那厢,舒荷玉扇推门进去,就见彩凤担忧的上前问,“是不是那府里头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