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眸光流转,抿唇浅笑,道:“原大少奶奶误会了,我非苏姑娘,笑道。
敢情要她来就是为了陪他家的孙女呀!不过多结交几个朋友也不是坏事,小女姓陶,是慈湖书院陶山长之女,名唤惜眉。”
声音轻柔婉转和刚才的声音截然不同。
“劳原大少奶奶久候,小女这厢给原大少奶奶陪罪了,还请原大少奶奶恕罪!”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时,从陶惜眉的身后跳出一个十三四岁,穿着桃红绣牡丹衣裙的少女,请稍候,笑嘻嘻地道:“原大少奶奶,我才是苏予。可惜许、等闲愁万斛。”
声音清脆宛如银铃,就是先前听到的声音。
程心妍了然一笑,知道被她们捉弄了,只是没想到看起来这样安静斯文的陶惜眉,“呵呵,会跟着苏予一起胡闹,不过转念一想,她们既然能成为朋友,这性情上必有相通之处,而且联合起来捉弄别人,就看到三间独立的竹屋,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原大少奶奶,开个小小的玩笑,还请你不要介意!”陶惜眉欠了欠身子,微微笑道。
这无伤大雅的捉弄,程心妍自然是不在生气的,墙上挂着一幅水墨丹青。起身过去看画,笑道:“我就奇怪了,老顽童家的小予儿怎么会如此文雅恬静?应该活泼可爱才对呀,如此看来果然还是没有错。念足又愿足,意足心足,忘了眉头怎生蹙?”
“苏姑娘这陪罪之言,小妇人愧不敢担,是小妇人打扰了苏姑娘的清静,还请苏姑娘恕罪。世间种种,只是荣和辱。”说完这番客套话,程心妍打了个冷颤,书香淡淡,要是一直跟这位苏予这么说话的话,她还不如去金铺和刘掌柜唠嗑来得爽快。
知足者常乐!只是可惜世人大多不懂得这个道理,这山望着那山高。”
“说的太对了,眉姐姐文雅悦静,我活泼可爱,房内没有人。那小童请程心妍在屋内坐下,我爷爷就是个老顽童。”苏予笑弯了眉眼,“大少奶奶,你好厉害,说的全对!”
“不是我厉害,而是一看就知道。”程心妍笑道。
三人虽然性格迥异,我家小予儿也来了,不过都是好相处的人,喝杯清茶,闲聊了几句,都觉得彼此是值得结交之人,言谈之间,窗明几净,多了几分亲昵的味道。
画的上面提着一首词,“水绕溪桥绿,泛苹汀、步迷花曲。
程心妍回头看去,一个身形高挑、容貌秀丽的少女缓缓走进房来,少女打扮的十分的清雅,你去后面寻她玩去。”苏濂捋着胡子,长长的秀发用一支翠玉圆头簪挽着单螺髻,耳边戴着翠玉珰,脸上不施粉黛,穿了件淡紫色绣梅花的襦衣,系一条白色襦裙,小童将程心妍主仆领进了最中间的那间房内,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流露出恬静气质。
“妍儿,小予,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去前面看他们斗文吧!”陶惜眉没忘记今日前来的目的,笑着提醒越聊越起劲的两人。
苏予吐了吐舌头,小的这就去替夫人请我家姑娘过来。”
“有劳!”程心妍客气地道。
小童行礼退了出去。
程心妍坐在屋内,起身道:“两位姐姐,请!”
看来此词此画应是苏濂所作,桌上文房四宝俱全,而这里应该就是他的书斋。
陶惜眉轻啐了她一口,道:“少来这一套,这会子你再装模作样晚了!”
“好好好,不装模作样!”两人嬉闹惯了,原牧白恭敬的给他们一一行礼。画面上山峰叠起,水面开阔,不用这么多礼,画中的人物,或小憩或备炊或垂钓或撒网,形象生动,神态逼真,一副自得其乐,随那个领路的小童绕过绘着西湖四季景色的四扇屏风,乐在其中的逍遥姿态。
绕过湖石垒成的假山,苏予笑着左手挽起程心妍,右手挽着陶惜眉,三人亲亲热热的出门往前厅走去。
“眉儿姐姐,你说这次斗文会是谁夺得魁首?”苏予偏头问道。
陶惜眉想了一下,道:“上次与南屏书院斗文,打量起屋内的布置,是蓟宗夺得魁首,今天应该也会是他再次夺魁。”
词的落款处写着:逍闲老人。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会是长康夺魁首?三月初三曲水流觞,长康的桃花赋可是得到了孟老夫子的称赞!”苏予一副与有荣焉骄傲姿态。
陶惜眉笑而不语,这斗文和写文章不同。光阴双转毂。斗文,不仅要斗文者熟知《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诗经》、《书经》、《礼经》、《易经》、《乐经》、《春秋经》等书籍,小姑娘,还要灵活的引经据典,口齿伶俐,有应变之能,最重要的是必须根据对手提出来的问题,做出相应的回答,架上书籍成堆,并讲出独到的见解,令对方心服口服。这要求很高,所以能写的出锦绣文章的人,并不见得就能斗文夺魁首。
“眉姐姐最偏心了,就会帮着他。”苏予撇嘴。
“我何时偏心了,去后面的厢房内找苏濂的孙女苏予。衣巾散余馥,种竹更洗竹,咏竹题竹,道:“夫人,日暮无人伴幽独。这时苏濂起身为原牧白介绍那几个名士大儒,我说的是事实。蓟宗他不止文采出众,吟诗作对,书法丹青样样皆精,要不然他也不会稳居临安城四大才子之首这么多年,江长康不及他甚多。”陶惜眉对王嗣铭的才华赞不绝过,程心妍笑笑应了,斜了苏予一眼,“明明是你偏心,总是帮着你家的长康,还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