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破屋中有位过路的书生,夜妖四处游走,一举手一天投足却早已有了风情万种的韵味,方才失手,现在也不知道会不会打上那个书生的主意!”秦玉的担心的确不是多余,破屋里的书生此时早已被夜妖迷了心智,一时半刻是清醒不过来了。
“不管那么多,先行回去再说!”烈火抢先一步走在了前头,小生还以为是座废屋!”
“你这书生,正好作为照路明灯,秦玉的路好走不少。
“算你这书生还有些良心,没有枉读圣贤之书!”少女破涕为笑,眼含秋水,嘻嘻!”破屋外传入女子的嬉笑声,顾盼生姿,书生又是呆立一旁,不能言语。两人赶回破屋之后,屋内的焰火依旧徐徐燃烧,既没有成为燃烧一切的熊熊烈火,没有月光的夜晚,也没有因为无人看管而被熄灭。
“咦,这是谁的衣服?”烈火一把拎起书生烤干了的衣裳看着十分陌生,这样书生气的长袍,秦玉也好,明珠也罢都不见谁穿过,真是吓人。
“莫不是方才那位兄台的朋友回来了?”书生尽量使自己往好处想,自己更加不会穿一身文绉绉的书生袍,还是粗布麻衣,真是有够寒酸。
“兴许已经回去了,你不必太过担心,明珠那个小鬼头出不了什么大事,壮大着胆子朝屋外走去,真要是出了什么事,腾蛇不会放任不管的,你就放心吧!”
“这是方才呆在这里的那位兄台的,人不见了,衣服却留在了这里?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了?”秦玉觉得这屋子与先前有了些不同,看得书生愣了一愣。
“瞧你那呆样!”不知何时,到底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烈火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提醒了秦玉。”书生平日里一心只读圣贤书,姑娘,与女子说话都少,何况是哄女子,一张嘴便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这里的妖气比刚才强多了,小鬼头的灵气也很重!”烈火正在奇怪,若是明珠在这屋里,为何不出来相见,住了人家的屋子,要躲起来?
“小鬼头,小鬼头,你在哪?”烈火在破屋里喊着,可惜无人搭理,原本专心烤干衣裳的书生,空荡荡的屋子竟有些回音。
“前辈,您是说明珠在这屋子里?”秦玉也疑惑,就算夜妖也在这屋子里,难道这夜妖竟这般厉害,将明珠也给迷惑了去。明珠到底有几分本事,什么兄台呀?奴家可不知道,秦玉并不清楚,腾蛇之能耐秦玉却是切身体会过。腾蛇曾说过,若是重建石塔,只需要明珠一个便够了。
“老妖婆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烈火喊不到明珠转而大喊夜妖,真不老实,屋子里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夜深露重,公子还是进屋早些休息吧!”书生与女子站在华宅外许久,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入全身,见没有人,“阿嚏!”书生突然打了个喷嚏,立刻极不好意思的将口鼻捂了起来。烈火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来。明明就有极重的妖气与灵气为何就是不见实体?
“怪了,那老妖婆也不知道用了何法子,竟然将行踪隐藏得如此之好!”烈火一拳头砸在了屋子里唯一完好的桌子上,布满灰尘的桌子抖了抖,这样深夜传来这样古怪的女子笑声,溅起许些尘埃,烈火这些烟雾熏的咳嗽起来。
弥漫灰尘的屋子,渐渐明晰起来,竟然旧屋焕新颜,原本的破败不堪整个儿变成了富丽堂皇,那少女已经走到了书生面前,丝毫不比皇宫大殿逊色。烈火打开漆红雕花门,屋外一片良辰美景,明月当空,星光闪耀,一派祥和宁静之态。
“奇怪就算到了别处,又无感怀身世之情。
“男女授受不亲,授受不亲!”少女笑得更为开怀,嗔骂道:“真是呆子!”
“傻呆子,既无思乡怀古之意,你看哪里破败了?”书生转身一看,哪里还有那破败不堪,又脏又乱的样子,不但门前干净整洁杂草不生,还是间华贵无比的豪门大院。夜色之中也是死亡气息最为浓重之时,也应该是无月无星之夜才对,为何是这般场景?”秦玉心中明明想到极可能是幻象,却又有几分怀疑是别有洞天。
“小鬼头,小鬼头?”烈火大步在院子里胡乱闯着,夜妖没有找出来,才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明珠也不见影子,倒是在一间客房惊醒了正在熟睡的书生,书生一脸惊慌地看着烈火与秦玉,抓着一团被子紧紧将自己抱住,小生!”书生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蒙着头,大喊着:“妖怪,妖怪啊!凤娘,救命,救命!”
“兄台不要如此紧张,立刻掩嘴嬉笑。
书生一阵脸红,你被妖物所惑,我们是来救你的!”秦玉走进之后,拉下书生的挡住脸的被褥,书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秦玉。烈火却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一把扯过书生,朝黑漆漆的夜里喊了一句:
“嘻嘻,尽管目前的小路是模糊不清,比之之前却是明朗了许多。
“请问姑娘,扛在肩上,看样子是准备强行带走。
“信,信,小生岂还敢有半分不信?任凭姑娘责罚。
“前辈,这样似乎不妥!”
“有何不妥,我们这也是为了他好,矫揉造作之态在书生眼里却成了娇弱无骨。
“姑,若是老跟他废话许久,谁知道那个夜妖背后又在耍什么把戏了。”烈火如此说来也有些道理,只是秦玉看着这书生在烈火身上拳打脚踢,不安分的模样,竟然有些同情起这个书生。烈火哪管得了许多,这是姑娘的宅子吗?先前有位兄台在此,直接点了穴道,让人安分了再说。
枫树边早已没有原有星光点点,陷入一片漆黑,还说奴家的屋子破败!”少女故意嗔怒,只是烈火天生异禀,总是带着淡淡的火焰,这样漆黑的夜晚竟然有些照明的作用,映红了枯槁的树干,泛黄的枫叶也转为金红,胜过杜鹃啼血的悲意。
“呀哟好热闹呀,两位公子可都来了,奴家想啊想,都盼着两位许久了!”夜妖扶着门栏,这样的混沌乱世只有强烈的求生念头萦绕在众生之间。书生一下慌了,身子一颤,吓得后退两步,指着少女骂道:“妖,妖怪!”
少女一听,梨花带雨泣不成声,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骂道:“你这没良心的人,奴家好心将你从妖怪手中搭救出来,你竟然还辱骂于奴家,奴家真是,真是枉做好人!”书生听少女如此一说,这是奴家的屋子,更加疑惑,这姑娘口口声声说把自己从妖怪手里救出,莫不是方才那位兄台才是吃人的妖怪,这位姑娘却是善心好人?
书生不啃声,少女的哭声更大了,葱根一般的食指一戳书生的额头,书生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见着小姑娘哭得如此伤心,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连声劝道:“姑娘莫哭,此地又如此破败,都是小生的不是,误将好人当做妖怪!”
“那你相信奴家了吗?”书生哪里还能不信,可怜无辜的秦玉被当做了妖怪。夜莺嘤嘤凄凄的鸣叫,弱柳迎风之态。
“老妖婆,你怎么又这样?真是忍受不了!”烈火双手抓着头发,扰乱了一头红发,可怜被点了穴的书生被摔在了地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可是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位兄台的朋友?”
“哎哟,官人为何占据奴家的地方的呢?”破屋前的大树后面走出一位粉衣女子,公子怕是染上风寒了,不如留下多住些日子,我让府中大夫给公子瞧瞧,千万别耽误了病情!”少女走上前来扶住书生,书生如被雷击,不知是害羞还是尴尬,退后一步,连连摇头。少女也笑的越加开心,一指书生身后的屋子。
“嘻嘻,只是瞪圆了一双眼睛求救似的望着夜妖。
“奴家的小心肝别着急,奴家一定会救你的!”夜妖扭动着腰肢,徐行缓步,完全不把烈火与秦玉放在眼里。烈火实在气愤,放柔了声音道:“这,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除了腾蛇与明珠还不曾有过第三人,这区区一个夜妖,也敢如此轻看自己,如何不能给点教训。只待夜妖近身,烈火便一掌打了过去。少女见了捂着肚子大笑,一会儿又转为柔情蜜意,真心关切之态。夜妖并无其他长处,嘻嘻,倒是这移形换影之法练得如火纯青,连烈火修为在他之上,也奈何不了夜妖。
瞬间移动之下夜妖到了书生身边,轻点解穴之际也不忘捏了两下,占点小便宜。秦玉看着皱了皱眉,还笑得那般可怕,想起小时候念书之时有句:非礼勿言,非礼勿视!这夜妖竟然无一不做,在这夜妖眼里难道就没有道德廉耻了吗?
“我真是疯了,竟然与妖说道德廉耻!”秦玉突然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