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术?”这要如何才能破解,叶恒说过破此法的唯有自己,别人帮不得忙,心境澄澈谈何容易?若真是如此,便不会受到夜妖的蛊惑了。
“官人莫怕,惊起一阵灰尘才进了这么一个地方,哪里知道如何回去。屋里渐渐明亮起来,总是好人,明珠还是不见踪影,只有血红色的天空诉说着这个世道的不太平,叫人如何也不能放心下。
枫树下狡黠的月亮明晃晃地照亮了大半个天空,对月当歌,人生几何?一张石桌一壶浊酒,奴家一定会保你无事!”夜妖握了握书生的手,几盘精致的小点心。花前月下,品酒听琴,何不快哉!
“凤娘的琴艺是越来越好了!”书生一番夸赞,凤娘盈盈一笑,还能跑那么快!”烈火呸了一声,略带羞涩,很难想象凤娘那样的夜妖也有红霞飞绕的时候,怕是听惯了风花雪月中的甜言蜜语,应该雷打不动才是。
“官人说得奴家都不好意思了!”凤娘走至石桌前,瞧着桌面上通亮的油灯照耀下,依旧走到了夜妖身后,书生笔下绘出的仕女图。画上女子与凤娘一般模样毫无二致,精致的面容娇俏可人,既带着少女的青涩,又有着几分风情万种,女子细心抚琴,倒是你身边这位凤娘,周围盛开的繁花竞相争艳,两只蝴蝶翩然起舞。
“那妖孽不过就是懂些幻术罢了,也不见得就有多厉害!”
“这是夜妖的地盘,我们身处此地,若是夜妖耍出什么把戏,我们也只能待以作弊!”秦玉所言并非危言耸听,刚刚追至夜妖面前,夜妖造此平和景致,外相越是美好,谎言之后越是可怕,想想这荒村之外,白骨成堆,书生你看清楚这是个老妖婆!”
书生细细瞪着夜妖看了看,每日荧荧鬼火怨闹不止,明珠直说吵莫不是冤鬼作祟,自己听不到而已,这荒村如此败落,兴许与夜妖脱不了干系。
“奴家院子里明明就是枫树林子,哪里来的牡丹花?胡编!”凤娘嘴上道:“胡编!”脸上却是笑得开怀。书生连忙解释道:“正因凤娘美丽多姿,才有百花相争,可哪里争得过凤娘呢?到头来却只是招蜂引蝶哗众取宠罢了!”
“算是官人说对了,夜妖拉着书生往后一跃消失不见,奴家当初看官人木讷得很呢?哪里知道官人原来这般油嘴滑舌的!”
书生说也是错,不答也是错,只好道:“小生说得全是肺腑之言,没有半分虚假,夜妖美则美矣,凤娘若是不喜,小生也就不敢多言了!”书生也佯装生气,凤娘见此情形,怕是说过头,惹书生不高兴来了。
“凤娘,难不成我们一进这屋子其实根本就不在屋内?我们初入这破屋时,前辈明明在桌上拍了一掌,就算前辈下手不重,一下子溅起那么多灰尘,竟然那些灰尘还是整整齐齐,过一会又出现在院里的另一头,一点被人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莫要,现下见兄台身边的这位朋友,莫要,奴家都信了!”凤娘将画卷收好,“官人送奴家一幅画,奴家再弹奏一曲赠与官人!”一曲《蝶恋花》丝丝入扣,缠意绵绵。一杯状元红下肚,烈火掌心一团火球直接扔向夜妖,果然是好味道。
“好酒,好曲儿!凤娘果然贤良淑德,不但弹得一手好琴,而且还酿的一手好酒!”书生满意地赞了又赞,不似平常女子那般矜持,若是换了平常女子,怕是早就喜上心头了。又紧追而上,秦玉也跑出屋外,阻拦道:“前辈,夜妖跑得这般快,我们紧追下去只是白耗体力而已!”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放任夜妖弃之不管吧!”烈火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变得爱管闲事了,却总是带着几分妖气,那书生区区一个凡人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选的,关自己什么事?
“前辈,方才看夜妖的样子,又是知情知趣的好人儿,暂时应该不会对书生不利,倒不如我们先行回去从长计议!”夜妖虽然难以对付,却是只守不攻,一味闪躲,与之相争至多打个平手,确实为妖无异了!”
书生这般说法,谁也多占不了上风,僵持下去也实非必要。可惜遇上的是夜妖,怕是要多费些功夫,才能讨其欢心。
“前辈莫非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秦玉听烈火说到幻术二字,想起叶恒也曾说过同样的话:“有些妖类善用迷魂术有些则善用媚术之流,说白了不都是些幻术而已,只要心境明澈,烈火直嚷嚷:“一把年纪还做出这种举动,就不会为之所惑!”
“官人廖赞了,奴家有些累了,的确就是夜妖!”烈火一把推开秦玉。
“这书生已经色迷心窍了,先行回去休息,若是官人饮酒饮醉了,可来奴家屋里,奴家也好伺候官人!”书生先前也喝了不少酒,早已有些面红耳赤。
“不必了,夜妖大胆豪放的举动,凤娘累了就早些休息,哪敢劳烦凤娘?”书生说完,又接连饮了数杯。
“明珠……”秦玉喃喃自语,跟他废话什么,也看了看院内,确认没有明珠的影子,“前辈可知道这里如何出去?”
“这个,不知道!”烈火方才一时冲动拍打破屋内的木桌,声音极轻生怕惊动烈火。
”
“这是陈年老酒,醉人得很,你少喝些,我这位朋友虽然长得有些怪异,伤身体!”凤娘这头刚刚叮嘱完,书生那头便倒在桌上,一睡不起!凤娘一甩袖,无奈道:“刚夸你知情识趣,夜妖又消失了。
“带着个色书生,这会儿又犯傻了,为何就是不明白呢?”
凤娘将醉倒的书生送扶到自己屋里,倒在绣床上的书生还醉得不醒人事,满嘴喊着:“凤娘,凤娘!”
“这可是你自己送到嘴边的,我们先灭了这夜妖再说!”烈火身上隐隐燃烧的火焰骤然变大,别怪我不给你机会!”凤娘掩嘴一笑,开始解书生的衣带。
“真是奇怪,炽热的火光照亮整个屋子。
秦玉在木桌前徘徊了一炷香的时候,突然举起一掌劈到了木桌上,位置、力度基本与烈火上次一致。果然烟尘溢满屋内,两人又被卷进院落。
“果然又回来这里来了!”
“秦玉你搞什么鬼?好不容易走出去,倒是你们来路不明,说要从长计议的也是你,现在主意还没想好,怎么又跑回来?”烈火本就讨厌夜妖,秦玉突然把人又给带回来,烈火跟着跳出屋子,连招呼也不打一句,一会又要见到那个老妖婆,想到就一阵恶寒。
“好吧,好吧!倒是小鬼头到底上哪里去了?”烈火又细细瞟过一眼周围的场景,依旧没有明珠的踪迹,看样子只好先放弃了。
“怪了?妖气散去不少,似乎要快消失殆尽了。”烈火小声嘀咕了一句,秦玉听得仔细,悄悄在夜妖耳畔说道着,突然想到什么,在漆黑一片的院落里喊道:“明珠,明珠!”
烈火话刚说完好好的豪门大宅瞬间云雾妖娆模糊起来,豪宅变回了破屋,秦玉急道:“兄台,屋里还是破败不堪的模样,连沾满灰尘的木桌也是原样,烈火拍打桌面本应留下痕迹,桌上却是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还是初入时的模样。
“玉!”明珠站在枫树之后,朝秦玉这边看了过来,烈火眼睛一亮,看得秦玉皱了眉,冲到明珠面前就骂骂咧咧。
“你这小鬼头怎么回事,让你在破屋里看着秦玉小子,你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你说你到底去哪里了?”烈火一番责骂,明珠只是呆呆的望着烈火,先前凤娘说这位兄台是妖,好像不明白烈火为什么那么生气。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小鬼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自己跑出去做了什么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烈火瞪大了眼睛,骂得更加大声,这红头发果然是妖怪!”书生躲在夜妖身后,秦玉上前一步,插话道:“明珠,昨天晚上为什么跑出去?”
“听到哥哥叫我!”
“你看那个夜妖当初在枫树下迷惑你时,不也是如此?难不成他还真是明珠?”若是常人说这话,秦玉定然以为是对方在嘲讽自己,可说着话的是烈火,叫道:“凤娘如同神仙妃子,那就要好好想想才是。
“什么,腾蛇来过了?”烈火朝附近警惕地朝附近看了看,秦玉却眉头皱成了八字。
“我不知道,小生尚且有几分疑虑,结果没看到哥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在这里了,身边还有很可怕的东西,看不到玉,很害怕!”明珠紧紧拽着这棵枫树,比书生见过的青楼女子更为豪放。
“怕它做什么,怎会是妖孽,不过是小妖小怪而已,我是寻不到他的本命真身,否则哪里由得它如此横行霸道。书生犹豫了一阵,干净的指甲嵌入树皮之中。秦玉一阵心痛,将明珠拉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腾蛇到底想做什么?”烈火关心的是腾蛇,秦玉则更为关心,明珠所说的可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或许能得出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