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为君留,散发待君束’那句话就那般无缘无故的跌跌撞撞的进她的心里,脸上挂着娴静的笑意,柔顺发丝蜿蜒而下,散发着淡淡的莲香。
从模糊的镜子中看着少年称得上温柔的笑意,濮阳风华笑道:“阿玉,想到什么了?”
“朕突然想到一句话,是关于女子的,长发为君留,散发待君束。不知皇叔这么长的头发又是为谁留呢?”手指在发间飞舞,梳了一个简单的发誓,恍若谪仙。清晨苏醒的妖孽又恢复成了清冷的世外仙人。
皱着眉头:“吾是男子。”
理解的笑了笑,濮阳风华恐怕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女子与他相提并论吧。无所谓的耸耸肩。
“皇叔,你还不曾告诉朕,为何会在小倌馆?”最后三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蹦出去的。
带着欣赏的目光审视着少年的变化,发现除了疑惑一丝兴奋都没有,不免庆幸的时候又略微有些失望。扫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视线飘渺的掠过那已经束好的发髻,清远的眉角有着淡淡的欢愉。
“吾以为皇上需要。”瞥了一眼少年道。
嘴角抽搐,她需要?需要个屁!顿时,冷冽的看向红衣加身的男子:“昨晚,你看到什么了?”如果她原本的身份被知晓,那……
看着少年紧张的模样,濮阳风华嘲讽的笑了笑:“吾以为,皇上所隐瞒的或许都看到了。”
深如潭水的黑眸定定的看着男子脸上的笑容,“那皇叔以为要如何?”
看着少年的冷然,濮阳风华叹着气:“阿玉,吾说过世间美貌的女子你可以任其挑选,为何独独喜欢男子呢?”
松了口气,原来,他看到的不是全部,这样便好。
“皇叔是以为朕有断袖之好吗?”
“难道皇上昨晚与李将军是误会一场?”濮阳风华抬头问道。
笑到肚子有些翻腾:“朕以为就是误会一场。”
平静无波的视线落在少年身上,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直到确定少年并没有说谎,才雨过天晴般璀然一笑。视线落在窗柩上时,冷光乍现,看来解决李安阳的亲事是当务之急。
“走吧,吾带你去云州。”濮阳风华笑道。
心里比较,也好,昨晚的事情过后,恐怕不适合继续呆在西北了。
“春节将至,难道我们要在路上度过吗?”原本是打算在军营与众将士一起度过的,但昨晚的事情发生过后计划就赶不上变化了。濮阳玉仁打开窗户,从二楼上眺望着临街的街道上,有的商铺上已经挂了红灯笼。惆怅的又立马将窗户关上,原来她真的是一个渴望温暖的人。前世的春节,每年都会和凤笛一起相依而伴,来了这里,往年也会有濮阳洌的陪伴,今年难道要孤身一人度过这样的日子吗?
将披风系在少年身上,戴上毡帽:“走吧,再行两日的路程便会到下一个城池,我们便在那里过春节如何?”
裂开嘴,低头看着男子的手指在她的领子上系着锦带,觉得若是和他一起过春节也是不错的选择。
走出房间,整个小倌馆呈现在眼前。
真是独领风骚呢。
一个三十多岁的红衣男子风姿摇曳的走来,脸上铺着厚重的粉,笑一笑,抖几抖,好不销魂。
“二位客官昨晚可歇息好了?”色迷迷的眼睛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
“甚好。”濮阳风华笑道。
暧昧的看向濮阳玉仁,一副羡慕的表情:“不知小爷可有不适?我馆里备着很多灵丹妙药,一用准行。”
“闭嘴!”濮阳玉仁朝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男子吼道,嫌恶的看着男子的红衣,心里恨不得撕掉老鸭子的衣服。潜意识就觉得,这个世间男子能将红色穿的那般好看的便只能有濮阳风华。
讪讪的一步三回头的看了一眼那两个世间难得的美男子,频频摇头,可惜呀,若是老娘年轻个十岁,定让你们拜倒在老娘的红衣下。哼!
清晨,像妓院的正是最安静的时候,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个早起的公子,无不频频看向两人。弄得濮阳玉仁浑身不自在,也不是瞧不起这样的人,而是觉得好好的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干嘛将自己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的。
“公……公子……”这时一个长得甚是俊俏的男子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人,害怕的颤抖着,想到昨晚的场景就害怕。以后接客再也不要接那种涂有续表的人了,长得斯斯文文,脾气却那般阴晴不定,视线飘飘然的飘到红衣男子身上,又呼啦啦的移开了。望着脚趾头害怕的颤抖。
疑惑的看向那个小倌,停下脚步:“你抬起头来。”
被叫到的小倌战战兢兢的抬起头,麋鹿般的黑瞳惊慌的望着少年,暗叫自己多此一举。走自己的路就好啊,干嘛要停下脚步呀。
“为什么见着吾害怕?”警觉的濮阳玉仁问道,难道昨晚还发生了什么。
“你可以走了!”濮阳风华见小倌要开口,打断道。
这一下,更是引起了濮阳玉仁的好奇,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小倌为难的看着这一红一白的两人,不知如何是好,这些年在红尘里摸爬滚打几年,识人的本事不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也看得出眼前之人非富即贵,两个都不能得罪。
“说!”濮阳玉仁横手伸出,一直碧玉簪稳稳的横加在小倌的脖子上,血丝隐现。
现在还是保住小命要紧:“昨晚,您身后的公子让我们伺候您,但是,我们刚上床榻,还没挨着您,便被那位公子横扫出了房间。所以……有些怕他。”说完,还偷偷的瞥了一眼濮阳风华。见男子表情似乎并没有变化,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发誓,如果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昨晚一定不会因为两人长得好看就向爹爹毛遂自荐。现在弄得,小命都悬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