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玉仁嘟囔着,点了点头,乖顺的靠在男子的肩膀上,男子所想的,她哪里知晓。
难得见到少年这般乖顺的模样,轻笑出声,“阿玉,父亲催促我成亲了,说是害怕我战死沙场李家便绝后了,说这一仗打完就让我回家娶妻生子。阿玉,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的?”明知道他回答不了,心里还是带着淡淡的期盼。哪怕就说一个字,就一个字便好。
睁着迷蒙的凤眼,“嗯?那不是有小小安?”濮阳玉仁迷糊的答非所问。
“嗯。”李安阳魔怔般的看着少年的模样,生出遐想,阿玉竟然比女人还漂亮,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坠落的蝴蝶。
疯疯癫癫的拍了拍手:“小孩子很好玩的。”
嘴角抽搐了几下,好玩?真是喝醉了也不改本性呢。
“阿玉……如果你说一个不字。我李安阳就是被世人唾弃,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的。”圈着少年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他是一个极度清醒的人,有些话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会讲出来。而今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大概是因为今日看着少年和濮阳风华‘琴瑟和鸣’的画面深深刺激到了人他吧,人生难得糊涂。
回答男子的是一阵阵痴痴地笑,男子所期待的并没有得到回应。
叹了口气,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或许少年听不懂是好的。至少,他依旧会将他当做朋友知己,而不是一个陌生人,一个窥见他很久的思想肮脏的人。
濮阳玉仁仰着头呆呆的看着突然安静的男子。
望着那波光闪耀的眼眸,李安阳渐渐迷失了自己,视线落在少年娇嫩的唇瓣上,渐渐低下头。濮阳玉仁呆呆的看着渐渐靠近的李安阳,朦胧的眼睛闪过惊慌,抵在男子胸前的手无措的僵硬着。
炙热的带着酒味的气息铺洒在少年红的如朝霞的脸颊上,滚烫的如火山爆发。
死死地盯着男子线条分明的双唇,咽了咽口水。暧昧的气息让周围的温度逐渐升温,滚烫了两人的心。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枯树下,一黑一白交织在一起,就算是两个男人,画面也那般唯美。两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点点的雪花落在两人的发丝上,好似要白了两人的头。
当时间停止在最璇玑的一刻,红衣翻飞的男子嘴角弯起嘲讽的笑意。
“主子……难道你不阻止吗?”陆生别扭的看着远处那渐渐靠近的两人不解道。
藏在广袖中的手指被豆蔻掐出了血红,染了如玉的手心。纤长的睫毛遮盖墨玉般眸子中的意思。迎风而立,簌簌的雪粒子飘落在男子的发丝上,化成了雪水,湿了发梢。
“陆生,走吧。”濮阳风华平静无波的眼里出现了波动的波光,脸色比刚才苍白了许多。
回头看了看还在挨近的两人,陆生叹了口气,皇上啊,你难道不知道主子最讨厌断袖了吗?世间女子何其多,你干嘛非要喜欢男人呢?干嘛非要惹主子不快呢?担忧的看了看濮阳风华,恐怕又勾起了他最深层的那段痛苦不堪的记忆吧。
皑皑的雪地上,碎了一地的莲花糕,冰冷的气息掺杂着独特的莲香消失在了一片冷风中,就连那碎了的一碟莲花糕也掩埋在了风雪下。
陆生可惜的望了望地上被雪掩埋的莲花糕,深深地叹了口气。主子在得知晚上的聚会后,便借用了那又脏又乱的厨房,从收拾到准备材料做花样都是亲力亲为。现在倒好,一番心血都破费了。跟了主子好些年,从没看他对哪个人这般好过,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愿意做糕点给他吃的吧,皇上你偏偏中了主子的死穴,非得喜欢男人不可吗?再说了,当真喜欢男人,干嘛不喜欢主子呀?呸呸,胡思乱想什么。偷偷的看了一眼前面行走于风雪中的男子,拍拍胸脯,还好,主子正在生气中,对他无暇顾及。
吹过的风还没有濮阳风华散发的气息来的冷冽。
“陆生,看来是该给李国安找一儿媳妇了。”濮阳风华笑的绝美,好似地狱的红色曼陀罗,有着引人致命诱惑。翻动的双唇,便注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打了个冷战,主子果然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飞鸽传说,告诉李国安,若是不想他李家就此绝后,赶紧给他儿子找媳妇。”濮阳风华撩起帷幔,走进帐篷淡淡的说道。
好个一语双关,陆生心下安慰,还好他是他主子,还好他和主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是。”陆生领了命,便走出帐篷。
帐篷里的火盆噼噼啪啪的燃烧着,濮阳风华靠在卧榻上,搅着自己胸前散落的碎发,他该给那个小家伙怎样的惩罚呢?想想真是头疼呢……
闭上眼睛假寐的濮阳风华被一阵凌乱声惊醒,挣开如水晶般透彻的双眸,眸光如炬的看着进来的衣服凌乱的少年,冷光微闪。但面上却找不出任何波动。
“阿玉,何事惊惊慌慌?衣衫不整更是何意?”濮阳风华依旧斜靠在卧榻上,胸前露出一片雪白,红衣雪肤,引人犯罪呀。
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濮阳玉仁惊慌的抬起头,她不知道现在的她有多狼狈。
见到少年如此模样,心中怒火更甚,而面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可是有人欺负阿玉?”冰冷的目光扫过少年胸前的凌乱,嘴角却弯至恰到好处的弧度。
摇了摇头,揉了揉作痛的眉心:“皇叔,你还没歇息吗?”张望着周围,原来慌乱中,她竟然跑错了帐篷,“深夜打扰皇叔是阿玉的不是,阿玉这就回去。”濮阳玉仁转过身,准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