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从开始到结束,濮阳风华一直未有言语。
其实,大多时候,他都是不发表意见的,任由少年做主,他这个摄政王似乎不过摆设。
但事实是怎样的,并不能只看外表。
走回荷月宫的濮阳玉仁第一次大动肝火,掀了花架上虞凰新移栽的杜鹃花,说是冬天来了,明年的春天就不远了,她要第一个看到春天的来临。而此时因为濮阳玉仁的怒火,它已经寿终正寝的摔在地上。
听到声响的虞凰提起裙摆,鲜红的衣衫在空中舞动。
“皇上,因何事动怒?”说着便伸手去捡地上花盆的碎片。怜惜的捧起已经摔坏的杜鹃树,明亮的眼眸聚集着淡淡的哀切。
“濮阳风华!还不如让你当了这皇帝的好!”双目似乎要喷出了火,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虞凰收拾好残花,温柔的笑着,说不出的魅惑与风情。
“皇上不要为了无关的人生无关的气。”递给少年一杯清茶低眉道。
濮阳玉仁忘了,她前世习惯于一个人来来往往,而如今治理一个国家却是要团队合作。比前濮阳风华,她确实欠缺很多东西。可是,她绝不认输。
平复好自己失态的心,濮阳玉仁接过少女递过来的茶盏,淡淡的茶香萦绕在鼻尖,抚平了她最后一丝躁动。
看了看茶盏上的一丝鲜红以及空落落的花架,濮阳玉仁内疚的拉过少女的手,满目鲜红。
“凰儿,吾不是有意要摔坏你的杜鹃的,要不吾赔你一盆。”濮阳玉仁不善于道歉,有些笨拙说着,但是手上才处理伤口的动作却娴熟而迅捷,毫不逊色于长期处在炼狱中的虞凰。
这个人给了她太多太多的意外,似乎与她从小灌输的信息不是很相同。
虞凰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濮阳玉仁。
从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强行灌输与这个人有关的所有信息,从起初的反抗抵触,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再到如今的自己都会去发现探索,刚好十年。
心里有暖流流过,一直以为只有憎恨的。
“皇上为何生这般的气?”虞凰看着低头为自己包扎的少年问道。
满意的看着扎着蝴蝶结的手指,濮阳玉仁淡淡的笑了笑,都快忘记她是现代人了呢。
“一大早就收到暗部的消息,说是濮阳风华派人刺杀了住在驿站的云州来的王氏子弟。”浇灭的怒火又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
敛眉凝思,虞凰魅惑的声音娓娓道来:“陛下不觉得那两个人很值得怀疑吗?王家一夜之间死于非命,为何独独这两个人活了下来?而且根据脚程来判断,这两人最早也得三日后才能到达京城才是。”
“这些朕都知道,可是,朕不能容忍的是他竟然私自解决了那两人。”
抬眼认真的看着阴测测的少年:“皇上,很在意摄政王。”
吃惊的微张着双唇:“虞凰……”
“若是不在意,又怎么为了这不大不小的事情生气?”这个人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就连先皇去世,她都不曾见过他的情绪有所波动。
“朕只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朕很信任他罢了。骗别人不是应该先骗到自己吗?”
“希望如此。”深深的看了看少年,虞凰将放在一旁的杜鹃拿出屋子:“奴婢去将它栽种好,说不定还能看到明年的春天。”
望着虞凰鲜红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濮阳玉仁幽幽的望向长乐未央的方向,濮阳风华,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允许你再次擅自主张。我,是周国的皇那便也只能是我。
梅林深处,传来悠悠的琴声,如高山流水,如天籁之音。
“主子,那两人的背景未查到。”陆生跪在地上,等待着那人的发话。
波动琴弦的手指在琴上飞快的跳跃:“再查。”
“是。”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了红衣男子的面前。
一只白鸽轻轻的落在琴头上,濮阳风华停下,取下白鸽腿上的信筒,看了看信上的内容,嘴角渐渐拉大弧度,阿玉,还是没有长大呢……
不知道吾还要等待多长的时间呀……
一阵风吹过,男子白皙的手心里,飞过一片碎末。
春节将至,前方物资告急,一道道八百里加急的公文被送往国度的方向。
濮阳玉仁头疼的看着一道道公文,物资告急,粮草殆尽。
“户部尚书,即刻挑拨粮草二十万但运往西北。”若是吃的都没有了,哪有力气去打仗。
户部尚书暗自抹了抹额头上的水珠:“皇上,恐怕一时半伙拿不出那么多粮草。”户部尚书是一个年级将近古稀的老头叫曹方,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
微眯着双眼,一道道冷光射向台下的曹方:“朕记得,去年不是说云州一带是十年难得的丰收之年吗?怎么连二十万但粮食都给朕拿不出来?”
看着年迈的身姿在颤抖着,濮阳玉仁冷声道:“别跪了,站着说话吧。”揉了揉眉心。
“微臣惶恐!”曹方认为主子脾气很怪,思想很怪,他惶恐了。
“都说了让你起来了,跪着烦。”
“是……是……”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曹方并没有松懈,而是更加胆战心惊的看着高台上五官精致的少年。怎么就长了一副仙人般的模样,魔鬼般的思维。汗,皇上,你的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啦。
手指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濮阳玉仁冷眼看着吃着国家饭却不干实事的大臣们,头晕脑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