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少年一直未曾讲话,台下的人也未曾讲话,竟然就这么到了午时三刻。
清脆的响声一下下的敲击在众人的心里。
“不知摄政王有何解决办法?”濮阳玉仁等的失去了耐心,朝那从容淡定的红衣朝服的男子问道。
“臣以为,先将有的粮食送往前线,剩下的在最短的时间里筹措。”
“曹尚书,依你看,能最多凑出多少?”
“这……这……十五万。”
“那就先运去十五万。”
“是。”
粮草一事暂时解决了,而押解粮草的人选却是个难题。
现在的大周王朝真是青黄交替的时候,年轻一辈的官员大多都还没到能担此重任的地步,而能那些有资历的人大多都是七老八十一群老妪。
哎……濮阳洌,你到底丢了一个什么烂摊子给我呀。
“丞相,你可有好的人押解粮草?”
“恐怕……”李国安为难的看着少年,能担此大任的苏青衣,倒是可以,只是他已经被派往云州彻查官员受贿贪污案,分身乏术。而刘桂倒是,可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便朕去吧。”濮阳玉仁观察者着众位的面部表情。
濮阳风华淡定的面容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情绪,老谋深算的丞相惊慌来了,很多人换张了,刘桂笑了……
“陛下,不可。”濮阳风华紧张的看着笑得从容的少年,阿玉,你哦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祖制不是说新皇登基,可以游历江山一年吗?这次就算是去游历江山了啊。”濮阳玉仁笑得如山野的狐狸,眼角微微的弯着。
藏在袖口里的手紧握成拳头,泛着淡淡的青色。
“吾不准。”这是濮阳风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说出如此不给濮阳玉仁脸面的话。
手指深深的扣在龙椅上的龙头上,五个手指印在上面印下了深深的痕迹。
“摄政王,朕的决定不容置疑。”冷冽的看着台下那长身玉立的男子,眼里的风暴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忽略性别的美的侧脸仰着,原本的宠溺被平静替代,若是了解濮阳风华的人都了解,这是他发怒的前兆,“陛下没有大婚之前,你的决定吾都可以质疑。”
定定的看着男子,仍旧不愿妥协。
一旁的众位大臣无不冷汗直冒,两位权力巅峰的两人可是第一次交锋,不知谁赢谁输掉,紧张的时候更多的是隐隐的期待。
“朕要大婚。”濮阳玉仁不知道在别人看来,他现在就是一个混来的傻小子。
心咯的短暂停顿了一秒,快到完全被他忽视。
“皇上尚不满十六。”想想他为何要和一孩子闹别扭,心情已经逐渐晴转多云。
不满的微嘟着嘴巴,头颅微昂,她绝不低头,绝不。
少年可爱的模样印在男子心上,最终妥协道:“吾陪你去可好?”
这一句惊诧了众人,面面相窥。
“京城需要摄政王。”濮阳玉仁见男子做出让步,努力争取着自己的合法权益。
“吾以为,皇上更需要吾。”
汗……多么基情的一句话呀……
濮阳玉仁风中缭乱的摆正身躯,“朕不需要。”
丞相站出列:“皇上,摄政王言之有理。若是陛下执意前往西北边境,臣等希望陛下与摄政王一同前往。”
“臣等赞同丞相的提议。”众人声音嘹亮。
嘴角抽搐,“朕……决定与摄政王前往西北边境慰问三千将士。”
“我皇圣明。”
摆了摆手,快速的走出议政殿,再次丢下一群跪倒在地的大臣,愤然的离开了。自从遇见濮阳风华,她的冷然一次次破冰,冷静一次次被火上浇油。
刘公公迈着小碎步笑眯眯的紧随在少年身后,晃着头,我们的皇上呀其实也只是一个孩子。
下了早朝,濮阳风华留下李国安商议,两人围坐在梅林下,手执黑白棋子,有些闲适。
“丞相,吾与殿下走后,朝中大事你就多多留意一下,刘桂他若是没有做出大的举动,你无须在意。”濮阳风华手执白子,衬得肤色如天空落下的白雪。
摸着下颚的美髯,李国安儒雅的面容停留着一片笑意:“辛苦风华君了,我以为陛下终究会明白你的。”
无所谓的笑着:“阿玉理解否不重要的。”
“你呀……只是此去,恐怕是凶。西北的战事已经有两个月了,可一直都没有结束的意思,听说最近有一批西北的死士进入我朝境内,若是……”李国安隐隐的担心着。
这也是濮阳风华不赞同濮阳玉仁前去的一大理由之一。
轻叹,罢了,既然阿玉想去,他就陪他走一遭吧。
只是,他还想着过些时日带着阿玉去云州看一年一度的灯会的,想着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场景,恐怕去不了了。略微遗憾的敛着眉目,万千风华皆在眉目间婉转。
“风华君,任重而道远啊。”他们的陛下面对任何事都魄力十足,假以时日,定是一位可以超越前人的皇帝。只是,他能否跨过风华君这道坎就得听天命了。
清雅的笑着,“吾以为还好。”
两声笑声交错在梅林里远去。
濮阳玉仁走着走着,渐渐的平静下来,自嘲的笑了笑,她又一次不淡定了,真是蛋疼呢。
深呼吸,吐气,世界如此美妙,无需自找烦恼。
陪着就陪着吧,不碍事,不就多了一个人啊。
想明白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