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言眉眼齐抽的看着细染夸张的动作,微微扬起一眉,指着白凤衣淡淡说道:“喏,本姑娘用过的二手货,让给你!”
听到一声哼唧,连言低头看到不知何时下了楼来的懒懒,正用含情脉脉的视线看着自己腰间的白狐玩偶,再回头看了眼还让细染赖在怀里的无骨虫,不由怒从心升,一脚把懒懒踢的翻了个跟头,口中恨恨的骂道:“你这只发情的死狐狸!滚开!”
连言骂完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走到两人身边,一把扯下白凤衣手中提着的食盒,自顾往门走去。
二手货?白凤衣只觉头脑发胀,轻轻推开怀中细染,看着那利用了自己一番,又骂了懒懒一句,还踢了一脚,怒气冲冲愤然离去的人儿,先是一愣,而后微眯的凤目之中涌上一股浓浓的妖邪之气,看着正跨出门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更重,那突然生怒的人儿可是在吃醋?
再低头一看,很是惊讶的发现,除了自己从不理他人的懒懒,被踢了一脚之后,不但不生气,竟大有讨好之意的跟在言儿身后,时不时左蹭右蹭贴着言儿绕圈跑!这是怎么回事?
连言提着食盒一路愤然前行,绕着金州城街道转了个遍,一路看来,行商生意的依然有,只不过是如何看,都显得冷落萧条,看着现在的金州,实在无法想象当初的繁华昌盛。
绕了一圈,连言找到一处还算洁净的亭子,也不嫌脏的坐下,打开食盒拿起里面的点心,自顾吃起来,咬的每一口,都用足了力气,大有把某人咬成粉末的架势。
一直跟着来的懒懒,依旧盯着那只被衣衫挡住,露出半截脑袋的白狐玩偶,眼神痴痴迷迷,连言眼角余光瞄到,忍不住喝了一句:“少用那种恶心人的眼神看我的玉扣,你和它,永无可能!”
可惜懒懒情根已种,丝毫听不进连美人的训话,依旧满脸陶醉模样。
翻个白眼,连言再次一脚踢开懒懒,懒懒踉跄一步后,又固执的蹲在连言面前,大有讨不到媳妇,就不离开的打算。
连言很是纳闷了一会,于是很认真举着白狐玩偶对懒懒说道:“懒懒,我告诉你,不是我小气,这可是豆豆送我的离别礼物,我绝对不会把它送给你当媳妇……”
“连姑娘?”正低头和懒懒说的不亦说乎的连言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咦?自己刚到金州,人生地不熟,并无他人相熟,还是不要与闲杂人等接触比较好,眼角余光,瞄到青灰色的石板街道上,站着几个男女。连言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直接抱起懒懒出了亭子往回走。
“连姑娘!连姑娘可还记得在下?”连言顿时站住,这个声音似乎在哪见过,缓缓转身,抬眼迎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依旧带着沧桑,带着沉重,带着无尽的寂寞,眸底,毫不掩饰的,还带着重逢后的喜悦。
玉雕般的面容,刀刻般的轮廓,似泉的黑发,幽暗的玉笄,束起的乌发,被垂落短发遮住的眉尾眼梢,一身合体的黑衣华服,全身上下都散发出高贵的气质!
连言一愣,原来是他?好巧啊!想着不由淡淡一笑,只得回走几步,抱着怀中懒懒施礼道:“原来是落风公子!”
“连姑娘,真的是你?”落风缓缓走近,一双如夜空般幽深的眼眸看向连言,缓缓调转视线到连言怀里的白狐身上,轻声叹道:“原来,连姑娘还记得在下!”
声音似叹息,似庆幸,直听的连言纳闷不已,只是淡淡笑道:“落风公子这样的贵人,岂会轻易忘记?”
“连姑娘别来无恙?”落风的这句话,说的似乎有点晚,连言无语的张了张嘴,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把怀里的白狐的紧了紧,对着他轻轻点点头,算着回礼,半响才说道:“我……住在街那边的‘云鹏客栈’,落风公子可前往客栈。”
“官家之地,在下不便前往。连姑娘可否赏脸与在下亭中小坐?”落风表情淡然,语气淡淡,就如相识多年的朋友再度重逢般坦然,只是眼中的双眸剧烈颤动,才让人觉得他心中带着期许,也带着怕被拒绝的忧虑。
连言看看他华贵的衣服,又看看脏兮兮的亭子,不由努努嘴,略一思索,人家都不在意了,自己又何须在意?随即淡淡一笑,点头道:“那落风公子请吧!”
一抹释然,在落风俊美的脸上释放开,漾起一片暖暖笑意,优雅的轻轻点头,伸手示意连言先行一步。
连言扭头看了眼青石路上的几人,一眼瞄到那眉目如画的了然,全身上下缭绕着一股雾气,淡淡的表情,上扬的唇角,微翘的双目,带着浅浅的笑意,对上连言的视线后,一身青衣长衫的了然微微欠身,点头致意。
走到亭内,连言方看到一个女子手里拿着一大块锦被铺在石台上,又退出了亭子,难怪不怕脏,都有准备呢。
两人落座。一阵东扯西聊,连言方知,原来这落风公子一路而来,依旧为了几颗珍贵的明珠,还听到一些士兵讲的关于自己的传言,也利用那个杠杆原理,顺利帮了一个过路的客商。
连言抱着懒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不顾懒懒左右挣扎,扭动身体急着要见它的心上人。只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它的脑袋。
落风看着石台上的食盒,声音依旧低沉,听不出波澜起伏,淡淡问道:“连姑娘还未用早膳?在下可是打搅了连姑娘的清净?”
“无妨,落风公子可以尝尝,很是美味。”连言摇摇头,表示无妨,指着食盒内的糕点,笑着对落风说道。落风还未动手,亭外的有两人同时开口道:“公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