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慵懒的白狐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埋头继续闭上眼睛。
“若是再这般睡下去,你便会胖的跑不动。”白凤衣走过去,一把抱起白狐自语道:“言儿竟然在我不知晓的情况下,弃我而去。”
在案几边坐下,拿起桌上一个锦盒,轻轻打开,“枉费我准备了这个,本想哄她开心。你说,我该如何惩罚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白狐嗷嗷叫了两声,再次趴了下去。
手指一挑,拨开锦盒,露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取珠在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直到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庄主!”
“你的效率是越来越低。讲!”透过水晶珠,隐约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黑衣的人影。
“小姐于三日前夜里离开此地,随军前往北方,随同的……还有细染。”黑衣男子站在外面小心的说道。
“唔?知道了,言儿那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白凤衣叹口气,甩手扔掉怀里的白狐。
“庄主,要属下前去接小姐回来?”黑衣男子试探的问道。
“不必了,我,亲自去!”白凤衣起身,朝门边走去,淡淡吩咐道:“备马!”
走了两步,扭头对着站在地上的白狐说道:“你也来!”白狐忽地蹿到白凤衣抬起的手臂上,嗷了一声,摆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眉头微挑,白凤衣不满的自语道:“难道言儿眼里,我就是这副模样?”说着浅浅一笑,转身出了房门。
据传凤国圣都凤翼翚城是凤凰涅槃地,有“圣地”之称。
凤国疆域辽阔,土地肥沃,资源丰富。南方是人杰地灵的玉米之乡,北方是物产丰富的富饶之地,而北部地区又属越城最为抢眼。
越城地形颇为罕见,东南西北四方,平原草场,湖泊高山,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且高山处是山势险要,地形复杂,本已是一个天然屏障。凤国也有心让越城成为军事要地,并在此构筑大量坚固工事,形成易守难攻之势。
目的很是简单,用以遏制一直觊觎越城的水漾国。
有“灵境之都”称号的水漾国位于凤国北部,水漾国君对越城这块风水宝地的心思,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然凤国一直是重兵防守此处,决意不让水漾国有机可乘。
至半年前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强悍的蛮夷部队,粮草充足,兵强马壮,不断袭击越城沿边、以及与越城相邻的金州,虽一时无法构不成巨大威胁,却给凤国的北部地区造成巨大的动荡。
金州本是各国通商必经之地,被这些蛮夷人一搅,各国客商纷纷绕过金州进入水漾国境内,长途跋涉的客商自然择近舍远,直接在水漾国进行生意往来。
只半年时间,水漾国边境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迅速发展为繁华的商业中心,相反金州经济则急速衰派,而那支蛮夷部落,因掠夺了大量过往客商的财物,是越发强大起来。
当地官府派兵镇压,却屡屡失利,本想请越城出手援助,却又碍于脸面一拖再拖,直拖的金州被骚扰的疲惫不堪,所发生的事件越发恶劣,百姓叫苦连天,大有造反之势。
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金州官吏无奈上奏,求君王派兵增援,救金州与水深火热之中……
身着男装的连言与细染被单独隔开,不管愿不愿,也只能听着两个士兵边赶着车,边赶车边闲扯即将到达的地方近况。
听的连言撇嘴鄙视,不是那支蛮夷军太强,而是金州兵太弱,定是那些官吏中饱私囊克扣军饷,惹得士兵士气低落,消极抵抗。说来说去,还不是新帝王无能,要不自己这会怎会被人逼着北上?还好自己并非单纯被逼,否则,定会每日诅咒那新帝早朝起不来床!
看着连言愤愤的表情,细染察言观色一番,娇笑问道:“公子可是在不满什么?”
连言摇头一笑,抿抿粉唇,调转视线。
这一路的细染让连言很是吃惊,扮着男装倒也勉勉强强过关,只是她谈笑风生间的优雅举止,颇为博学的所思所想,对凤国形势的了如指掌,似乎都在说明细染沦落前的身份很不一般。
最关键的是,她对待护送官兵的玲珑手段,更让初次出门,对人对物,对陌生环境很是敏感的连言愈发拘谨沉默。
细染无意的言语之间,让向来受人欢迎,被人捧在手心的连美人不被那些官兵待见。连言沉默之下,如何的看,细染都不是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
留在天香阁说是为了无骨虫,可传出自己主动投怀送抱无骨虫的谣言,偏偏视若无睹,毫不介意,偶尔还会调侃上几句,之后竟又毫不犹豫的随自己北上,连言微微皱眉,依旧沉默以对。
“这一路小姐的话倒是少,可是想家了?”细染一路春风得意,心情自然比连言舒畅,看着一直沉默的连言,再次笑问道。
“想纱纱了。”低垂眼帘,连言轻声叹道,小女儿心性忽现,心中那丝委屈,正在慢慢酝酿,直逼的鼻底处微微发酸。重重的咽下一口气,又暗暗的呼出,伸手展开扇子看着扇面。
连言呼出那口气后,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原来,众美人手心里的连姑娘,闻名缘来镇的连公子,终究只是个刚满一十七岁的小毛丫头,不然怎会被不知何方神圣的细染,用不见刀影,没有话柄可落的高明手段欺负的要哭鼻子?
“真是长不大的孩子,难怪死活不愿进宫,离不开浣纱小姐呢。”细染继续娇笑道:“不过才过了七日,还有半月才到金州,小姐就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