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闻言,咬牙恨极。狠狠的刮了一眼置身事外的二人,眼里闪过阴狠。哼……算你们走运,三番两次有人解围,本宫就不信一次也整不到你们,嘴角隐过阴险的笑。端庄的说道:“苍太子……”
“够了,别丢人现眼。”元帝不悦的打断德妃的话,慈祥的看着风绝痕道:“苍太子说笑了,近日来朕身有不适,龙体欠安。对后宫太过纵容了!至于痕儿……”
“本王的王妃自然随本王,该有的特例一并允予。”风绝痕端起酒杯,素来深邃的金眸,蓄满千年寒冰一般,冷厉的扫过德妃。意味不明的说道!哼……把香芙音当枪使,背后做好人,没那么便宜的事。
拿着银箸的手一顿,他是在替自己说话么?为何如此!罢了,若无其事的随意夹着膳食。经过那么多的误解,两人已精疲力尽了。缺乏信任的感情,是经不起任何的波折。嚼着无味的膳食,目光直直的盯着青铜香炉,看着屡屡轻烟,有些恍然,如今已物是人非。
“哇!”一道惊叫声响起,众位纷纷投去疑惑的眼神。楚依一咽下口水,抱歉的看着众人,饮着茶水干巴巴的笑着,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依一,何事大惊小怪?”皇后带着浅笑,随意的撩起大红凤袍裙摆,温和的询问着楚依一。
“哦。母后没事儿,儿臣只是奇怪为何表嫂桌前会有‘苦叶菜’。”楚依一食指指着南宫彤玥面前青翠欲滴的宽叶菜疑惑的说道。在盛元王朝,一般不是特意指定,是不允许出现在餐桌上的。
“成何体统,此事大声宣扬作甚,贵为一朝公主,要稳重大气。何时如此浮躁!”元帝严厉的呵斥道。一个一个的没有规矩,在别国面前失礼。
楚依一被骂的有些委屈,扁着嘴说道:“儿臣知错,可是儿臣惊讶的是表嫂眉都不皱的吃下半盘。父皇不是说过,谁能吃下苦叶菜,就赐一个恩典吗?”表嫂可真谓不是一般人,盛元朝历代开朝以来,未出现一人能吃的下苦叶菜的人。凡事沾了一滴菜汁都几天舌根无味。
闻言,南宫彤玥一怔,自己只是随意夹的啊,看起卖相倒不错。没想到竟是如此坑爹!我能弱弱的说一声:本小姐苦逼的失去味觉吗?有那么只得崇拜么?真的很想爆粗口。
风绝痕心中一突,想着这段时间来她的膳食杂乱,并不像以往那般对菜色挑剔,一片小小的苦瓜,吃的她都要漱口半天。不由得有点担忧,试探的端着放满盐巴的水给她。淡淡的说道:“喝口水吧!漱下口。”
南宫彤玥怔愣的看着面前泛着水光的泼墨瓷杯,本想拒绝,但是未免别人起疑,接过,一口饮尽。微微笑道:“多谢,好多了。”
看着风绝痕面色转黑,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端起酒杯,遮掩窘迫。而风绝痕怒火中烧,却又感到挫败。气她那时为何要隐瞒自己,无力的想到自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不相干’之人。袖袍里的手紧握,‘噗疵’瓷杯碎裂,残片深深割破手掌,‘滴答滴答’鲜血顺着袖口滴在地上。
“朕似有此口谕,彤玥想要什么恩典。”元帝浑浊的双眼微闪,摸着手上的墨玉扳指说道。
南宫彤玥缓缓放下酒杯,清冷的声音说道:“彤玥希望陛下恩准为父告老还乡。”说罢含笑的对南宫景腾微微颔首,示意他安心。
心却提在了嗓子眼,并未有表面这般平静。先前可没有错过元帝眼底的阴骘,这老狐狸比其他人难对付。毕竟这么多年的权术不是白玩的。自己只能赌了,只是这之后爹爹怕是有危险了。好不容易才解了蛊毒!看来得与风绝痕商议一番了。
“好,此事稍后在谈。哈哈……耽误了各位时辰了,现在就先开宴吧!”元帝避开话题,爽朗的大笑着对众人举杯。宽大的袖摆挡住眼底的暗光,唇角带着许深意的笑。
沧溟镜滚动着掌心的白玉酒杯,倚在座位上无趣的看着殿中央的舞姬。而单沐崇淡雅的气息,与这场合似乎隔离了开来,无法融入。依旧宁静的眼眸,此时却凝视着南宫彤玥,眼波多了不一样的流光。
南宫彤玥感觉到有股视线一直盯着,抬头顺着望去。是他!那日在街头拉了自己一把的青衣男子,原来他就是北唐亲王么?那上次是故意接近的?点头微微勾唇,就算有目的也罢,反正于自己无害。
“元帝陛下,我朝国主愿与贵朝交好,以续百年邦交,特为带我朝‘霓裳’公主来此联姻,希望两国关系更近一步。”
在座的各位都安静的望着南朝使臣,随即目光流落到南朝太子身边,面纱掩面的白衣女子。见女子娇羞的偷瞄战王风绝痕,心里顿时明白,原来佳人是为了战王而来啊!那可就有好戏看了,特别是其他使臣,幸灾乐祸的喝着酒,眼底露出精光。听说如今的战王妃可是个狠角儿,二女争一男,谁更胜一筹了。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霓裳’公主心仪在座的那位皇子王爷,或是大臣公子?”元帝听后,抚掌大笑的连声说好,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南宫彤玥,接着说道:“霓裳公主可是位妙人儿,谁家男子娶了,也是有福气啊。不知朕的皇儿可有此荣幸!”
霓裳闻言,眼波流转,脸颊羞红,越发明艳动人。袅袅娜娜的起身走至殿中间,身上的铃铛,随着女子的移动,碰撞出清脆悦耳的铃铛声。福身行礼后,细声细语的说道:“元帝陛下,虽然霓裳觉得做不成您的儿媳,也甚是可惜。可事事难以两全,若是能做您的侄媳妇,也是霓裳之福。”女子似黄莺出谷的嗓音,听在众人耳中,一阵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