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城里测字算命的,帮人代笔的先生,都仔细查看。看到到底发现没有那个骑马的男人让谁代笔了。街上人不少,应该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嗯,这些事不难打听出来,你没发现么,这两次的笔迹都一模一样,应该是同出一人。我看,此人必然是认识他们的,不然这么大的事,他们不怕泄漏口风吗?”谢凝之哼了一声:“等我抓到了他们……”
楚月笑道:“你还能把人家大卸八块了?”
谢凝之摇头:“那种手段太低级了。”
谢冉之蹙眉,还是有些担心:“我们要不要再送封信回去?”
楚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到傍晚了,你就不要去了。明天你再去一趟,我们先找到那个代笔的先生。到时候直接在他那里等着,看情况抓人,顺藤摸瓜找到老巢!”
三人又商议了片刻,各自行动去了。
这天晚上,谢家人在前厅用饭,老太君看了看四周,问:“怎么不见婉儿那丫头?”
谢惜晴连忙道:“奶奶,姐姐今天和我去重光寺礼佛,慧研法师正好在那里讲佛法,姐姐说她也快出嫁了,将来也没有多少时间呆在家中,便要留在寺里吃斋念佛三日,为谢家祈福。”
“噢?这丫头有这份心,也不必留在寺里,在家里也是一样的嘛。”
谢惜晴道:“姐姐说在寺里比较诚心。奶奶,您放心吧,我的丫鬟留在那儿照顾姐姐。本来我也是要留在那里给家人祈福的,怕母亲一向身体不好犯病,这才回府照料母亲。”
楚月帮腔道:“老太君,谢家有这样的小姐,一定会更加欣欣向荣的。您瞧您这孙女有多孝心?”
老太君满面春风,笑吟吟地说:“你们呢都和和睦睦的,我们谢家也是大家氏族,可不能丢了脸面。”
众人称是,说笑着吹捧起来。
楚月赞许地看着谢惜晴,给她使了个眼色,叫她放心。
这丫头好生聪慧,假以时日,也是个厉害角色。
眸光一转,正看到旁边韩誉冷冷地坐着,并不说话,整个人仿佛与世隔绝了似的。
他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偶然抬起头与她目光相对,那眼眸深不可测。
楚月哼了一声,因为出了谢婉儿的事,她一直还没有去看看洛颦的情况。
反正,对他,她是没有好脸色的。
谢凝之拉着她的手,低喃道:“待会我要出去一趟。打探打探情况。”
“你——”楚月看了他一眼,转眸笑道:“老太君,你们吃着。我们吃饱了。”
她起身拉着谢凝之离开前厅,到外面无人之处停下:“你要去哪儿?现在情况还没打听出来。”
谢凝之往她手里放了一个东西,楚月打开一看,却原来是张纸条:“刚刚我的人已经送给我了。”
楚月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怎么没注意有什么人?”
他微微一笑:“你看纸条上写的东西。那送信的男人从进城到出城只花了一盏茶功夫。也就是说,城内绝对没有他最后的老大,不然不会在城里只待这么短的时间。”
楚月忽然想起了什么,“如果是这样,从城门到谢家,是在一条直道上,来回就需要十分钟的时间,那么他只花了十分钟在写信上,这人一定就在这条灵州东大街上,或者摆摊,或者就在此处,”
“据报,那人找过夫子庙旁边的摆摊测字的王瞎子,王瞎子见到他就收摊了,此后不久那人就骑马送信到谢府。”
“夫子庙——那离这儿很近啊。难怪之前那封信墨迹未干。”
谢凝之点头:“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我即刻去他那里打探打探情况。”
楚月见他要离开,低声道:“你小心点。”
谢凝之低笑起来,“娘子这么担心我啊?”
楚月睨了他一眼:“臭美吧你,我是担心我的银子赚不到了!”
他莞尔一笑,随即翻身跳上树梢,几起几落便消失在她视线中。
这家伙,倒像个大侠似的。
她摇摇头,舒了口气。
自从今天上午出事,她心里一直紧绷着,就怕谢婉儿会出什么事。
女人被绑架,有时候心理伤害远大于生理伤害。
更怕她会被人欺负,那就会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了。
“菩萨保佑,可千万别出事。”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朝前走去,打算回碧凝轩去等消息。
今晚月色明亮,皎皎一轮明月挂在半空中,将这人间洒满了银色浪纱。
天气虽有些寒冷,但不妨梅花盛开,暗香盈袖。
楚月绕过假山,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
奇怪,平日里不都是从这里走的么,怎么这会儿倒认不清了?
她想起刚刚自己好像分神走错了路,不知道这会儿绕到什么地方了。
看四周花树丛丛,大约是花园里。
倒也闲着无事,她便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朝前走去,且当饭后散步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水榭出现在小湖中间,原来她已经走出了花园,回到平日里熟悉的地方。
此刻,水榭八角檐上挂着的花灯随风摇动,远远看去灯影摇曳,灯下,好像有人静静地坐在其中。
楚月本来是要走上回廊回碧凝轩的,这会儿顿住脚步,心想,这么冷的天,这人坐在四面透风的水榭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