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迎冬已经带人过来了。
五人一字排开站好,规矩地向他们行礼。
楚月看了看他们:“大少爷想要吃珍奇的新鲜河鲜。听说九眼河那边似乎有河豚?”
“是的,少奶奶,那河里是有河豚。我表舅常年在那打渔,经常能捕到些珍奇的河鲜,还有比河鲜更好的东西。”一个青衣大汉跑出来说道。
楚月打量了他一眼:“是吗?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阿三。”
这叫阿三的杂役身形高大,但形容猥琐,总给人一种油腔滑调的感觉。但凡好赌的人,莫不是最后输得倾家荡产,为了赌,什么都做得出来。这人,着实有些嫌疑。
“胡奎是哪个?”
“小的胡奎。”
胡奎五短身材,看起来就是老实巴交的人,并不怎么多话。楚月仔细打量了他,问:“听说你家世代打渔为生,是吗?”
“回少奶奶,小人家中是打渔为生。”
至于其他几个人,看起来也都是普通杂役,似乎都想赚这一笔赏赐。
“你们回去,捞着了珍奇河鲜,若是大少爷喜欢,自然重重有赏。若是他不喜欢,也不妨事,我自然会付你们河鲜的钱。”她放下手中纸张,“去吧,最好是越快越好。”
几人连声称是,退下了。
楚月眼尖,盯着他们几人看了片刻,方才转过头道:“我有些眉目了。”
“你看出什么了?”
楚月但笑不语,起身在他耳边道:“把信交给三弟,让他去送信,探探情况。”
“让他去送信?还是我去吧。”
“不行,你的身份万一泄露了就不好了。只是让他去送信罢了,我想一会儿我们一定能收到信的。”
谢凝之点头:“我等会去找他,让人暗地跟着他,免得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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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和谢凝之在谢府中等着,就见丫鬟小荷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少奶奶,有信。”
楚月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后天辰时,银货两讫,到时候自然给你地址。
“他们果然不答应把人送去重光寺,要我们先准备好银两,到时候再给我们提示她在哪儿。”她转眸问:“小荷,是什么人送来的信?”
“我问了门房,他们说是路边的一个小乞丐。他说那人骑着马,戴着斗笠,看不清样子。”
“行了,你先回去吧,三少爷回来了没有?”
“他还没回来,这送信的人都回来了,他怎么还没回来?”小荷担忧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没事,你放心吧。待紫——小荷问你要点鞋样子,你去拿给她吧。”
她朝小荷使了个眼色,不想让人发觉什么来。
小荷心领神会,随即跑出去找待紫去了。
“从冉之走,到现在有多长时间?”谢凝之看了看信纸:“大概两柱香的时间。冉之是坐马车去的,到九眼桥附近最多需要半柱香的功夫,而那人骑马而来,比坐马车快得多。加起来也不到一柱香。剩下那一柱香的时机,他们是去做什么了?”
楚月伸出在那信纸上看着,忽然指尖被染黑了。
她定睛一看,“你看,这墨汁还没干呢。”她有些诧异:“这么说,这信才没写多久。墨汁都还没干透就封装起来了。”
“决定的人肯定不在九眼桥那边。否则他们早就该到了。但写信的人绝对离谢府不远,一定在城里。”谢凝之沉思起来:“如果说他们一行人的老巢在离九眼桥更远的地方或有可能。但他们为什么要在城里找人写信?不怕被人发现吗?”
“找人写信,其一,那人是同伙,其二,那人是街上给人代笔的先生。”楚月眸光一亮:“因为他们不识字,或者他们怕被人认出笔迹来。”
“大哥,大嫂!”谢冉之匆匆走了进来,“他们送信来了吗?”
楚月点头:“你看——”谢冉之看了看信:“我去送信的时候,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回信,这才离开的。”
“当时是什么情况?”
“我到九眼桥的时候,那桥底下的河面全都结冰了,我把信放在河面上,用东西压住。过了没多久,旁边的渔村里就跑出来一群孩子,混乱之中我也没看清谁拿走了那封信。本来以为是孩子贪玩,后来一想,只怕是那些人正在一旁监视,用这招混淆视听。我等了半天不见人出来,只得离开了。”
“还真是有点聪明。”谢凝之将刚刚他们的推测说给他听,完了之后说:“你看到有人出入渔村吗?”
“你派去的人说,出入渔村的人很多,都是平头百姓,看不出什么问题。”
“有人骑马出去的吗?”
“没有发现。”
“这就对了。”楚月笑了起来:“他们这些人一定是步行离开渔村的。但是之后他们一定是去了老巢,得到了答案,这才从那里骑马赶到城里去。找人写了封信送过来。这其中功夫一耽误,自然来不及风干墨迹,所以也才花费了一些功夫。”
“那老巢会不会在城里?”谢冉之问道。
“找人去跟守城的人打听下下午进城的记录,自然能知道他们在城里停留了多长时间,又是何时入城的。”谢凝之拍拍他的肩膀:“三弟,放心吧。我会派人去打听的。一定会找到他们的老巢,救出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