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安定侯府一个小小庶女,还真敢把自己脸上贴金,那当她们这些正宗的官家嫡女是死的吗?
姚清燕见状,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容,却心下讥诮:蠢人,中套了!
果然,只见南宫盈真看见顾心雅默认了姚清燕的赞美,立刻沉下一张俏脸,步步相逼,冷声喝道:“顾心雅,你的意思是连我这个公主都比不上你的礼让和大度,没有你那么品格高尚,成不了众官家千金的表率是吧?”
顾心雅被迎面而来威压所迫,顿时硬生生地后退了一步,大脑乱成一团麻,有些口不择言:“公主,你……你误……会了,我……我不是……”
而后脑子一动,突然想到什么,眼神愤恨,食指倏地直直指着姚清燕,理直气壮:“公主,是她,刚刚的话都是姚清燕先对我说,我也只是出于礼貌客套地回了一下,一定是她想要挑拨我和公主的关系,故意给我下的套,一定是这样的……”
顾心雅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见南宫盈真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解释似的,继续挺着傲人的上围一步步紧逼,怒目圆瞪,声音也越来越冷洌:“你的意思是刚才这些锦布和丝线是你特意让给我的,我收下倒显得我强人所难,以权压人了,我若不收下倒显得我小肚鸡肠,拂你好意了,是吧?”最后两个字还特意加重了音调。
吓得顾心雅手足无措的直摇头,张口结舌,一个辩解的字都吐不出来。绣行里的其他人包括顾玉莲早就站得远远的,极力远离这股漩涡的中心,免得热闹看不成反而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因为现在的盈真公主真是太可怕了,平常骄横跋扈练就的威压本事不是盖的!
南宫盈真仿佛没看到自己造成的轰动局面,继续咄咄逼人,声色俱厉:“你的意思是,我到时绣成的荷包和香囊里面还得记你一份功劳是吧,你是希望我的心上人注意到你、记得你、亲自来谢谢你,是吧?”
说着,还没等顾心雅从呆愣中反应过来,南宫盈真已经走到她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起手掌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冲劲太大,导致她一个踉跄向后倒去,情急之下右手险险扶住身侧的柜台以稳住身形,才没有跌倒在地面。
但是此时的她已是狼狈至极,眼眶红红的,泪水唰地一声就流了出来,白皙的侧脸上那五道红艳艳的手指印直叫远远围观看戏的千金小姐和普通百姓们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盈真公主真狠!
他们不是因为同情顾心雅,而是觉得这件事应该给自己一个警醒,以后一定要离这个骄横跋扈、蛮不讲理的盈真公主远一点,有那么远离那么远,以策安全,明哲保身。
姚清燕一脸平静地站在原地,心中冷笑,这就是你顾心雅觊觎南宫世子的下场!本小姐和你玩的就是心计!
她一直借着与南宫盈真交好之际接近南宫世子,自然摸得清楚南宫盈真的性子,不过是个倚仗着公主的身份横行霸道,胸大无脑、胸无点墨的草包废物一个,对身边的人完全难起疑心,而只要得罪过自己的人永远在她心中的印象都极差。
只要她这个好闺蜜稍微撩拨一下,南宫盈真最先发难的自然不是她这个奉承者,而是顾心雅这个最先因为一卷轴丝线而得罪南宫盈真的人。
顾心雅站在南宫盈真的正对面,她刚才听到奉承之话时表现出来的愉悦和高傲完全直观地落入南宫盈真的眼中,没有什么比视觉冲击来得更强烈,直接灼了心情本来就不太好的南宫盈真的双眼,顿时让其压抑下的怒气再次腾上来。
而南宫盈真的火气一旦上来,就会凭着自己先入为主认定的是非对错去行动,这时顾心雅就算再解释什么也毫无作用,只能乖乖地承受这位刁蛮公主的怒火了。
醉仙楼,二楼雅间。
因为醉仙楼在八仙楼的正对面,而发生争端的绣行就在离八仙楼不远处,所以从二楼雅间看下去,正好将绣行发生的一切收于眼底。
“哎,太子殿下,盈真公主在下面闹事,欺负人家女孩子了,你这当皇兄的不用下去劝导劝导?”
凤翎歌懒懒地斜倚在窗台上,那把翠竹墨画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凤眸饶有兴致地观看着下面的一出闹剧,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妖娆笑意,语气满是揶揄。
“呵,她的生母是惠妃,我的生母是当今皇后,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我这个皇兄可管不着那么多。况且现在是她欺负别人,又不是别人欺负她。”
说着,南宫凛已经悠悠地走回座位上坐下,骨节分明的大手执过白玉酒杯浅浅抿了一口,才抬眸望向立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南宫越泽,继续戏谑道:“况且这场女人的战争里还有泽的未婚妻参与其中,也没见人家泽下去帮下忙,说句话啊!”
“也是,想不到这姚小姐真是深藏不露,还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不愧是‘第一才女’,盈真公主养了个军师跟在身边哪,不得不说,世子的口味还真是,呃,特别!”凤翎歌很自然地顺着南宫凛把话头转向了南宫越泽,还合扇抵着下颌,一脸慎重的点了下头,随后忍俊不禁地笑了两声,引来南宫越泽的一阵白眼。
“什么未婚妻?我们两个还没有真正地定下来,那些话都是我退婚的借口,用来搪塞安定候和顾唯兮的!”
南宫越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阵无语,随后脑子闪过什么,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似的,有些闷闷地开口,“我不否认对姚清燕有些好感,她也很有才华,况且你们觉得没有一定心计的女人能够与我比肩,胜任我的世子妃和睿亲王府未来当家主母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