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别生气嘛,妹妹知错了。”如情知道知义的脾气,和她一个样,最不喜的就是狡辩,干脆承认错误,说不定还能人轻发落。
“你知错?你可知错在哪?”
“妹妹不应该外出凫水,有损闺誉……”
“你也知道有损闺誉呀!”知义从牙逢里出声,“除此之外呢?”
如情傻眼,除此之外,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知义蓦地怒吼一声:“你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私自跑到别人的地盘去游耍也就罢了,居然……还跑到水里去玩……光天化日之下,你一个姑娘家,居然做出如此猛浪的事来,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臊死了。”
这是如情第一次见到知义如此发怒,知义发起怒来果真不敢恭维,杀气四射,神情如虎,疾言厉色,并且古铜的脸上隐隐透出青色,这已是怒及的表情,如情骇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其他丫头也早已跪倒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哥哥,妹妹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如情弱弱地解释,知义这般生气,她也不敢狡辩,只能先认错,让他先消气再说。
如情失算了,知义不是知错能改善莫大嫣的方敬澜,也不是撒些娇示些弱,扮扮可怜就能被原谅的老太君,闻言反而更是暴跳如雷,“还有下次?”
知义身为统兵一方的大将军,要激励将士们的士气,数千上万人将士齐聚一起,主将在台上讲话,十里之外的人都能听见。天长日久的,早已练就了一副铁嗓子,如今这么一吼,没见过世面的早已吓得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多喘一下。
如情不可抑止地抖着身子,甚至连余氏也是一脸怕怕地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她轻轻拉了知义的袖子,小声道:“好了,夫君,妹妹已经知错了,你就……”
知义一个眼神射去,余氏连忙消音。在知义看不到的时候,给了如情一个自求多福及无耐的表情。
如情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这个兄长,发起怒来,真的好骇人。
知义想骂如情,却又骂不出口,想与她解释事情的后果性,却又顾忌重重,最后只得把所有的隐怒与担忧全闷在心头,蓦地转头,对跪在地上的几个丫头咬牙切齿道:“一群废物,主子做错了事,尔等也不劝导开解,反而助纣为孽,如今惹出如此祸事。我第一个拿你们开刀。来人,把沉香玲珑拉出去,杖毙。”
外头立马奔进数个身形壮实的婆子,气势汹汹地走来,沉香玲珑吓得身形软了下去,连求绕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如情倒吸口气,再也顾不得矜持,一手拉着一人,慌忙跪了下来,“哥哥,是我执意要去凫水的,她们只是丫头,只能听命行事。哥哥,你要罚就罚我吧。千万别拿下人开刀呀。”
余氏也是一脸的震惊,也跟着劝道:“夫君,玲珑这些丫头做事细心,四妹妹已经习惯了她们的侍候,你这样杖毙了她们,四妹妹一定会很不习惯的。”
知义眉都不抬一下,冷冷喝道:“还愣着做甚?老爷我的话都不听了?”
如情惊恐地望着渐渐逼近的婆子,又惊又骇,死死抱住沉香玲珑,冲知义哭喊道:“哥哥,你要罚就罚我吧。千万别罚她们呀。哥哥,你要是执意罚她,你就先打死我好了。”说着对妄想拉开她的婆子一口咬下去,形同疯虎。
这时候,沉香才找回了一丝力气,她匍伏在地,颤着声音开口求绕,“奴婢没能劝阻姑娘,做出有违闺德事来,奴婢万死不足以谢罪,老爷要打要罚奴婢绝无怨言,只求老爷不要怪罪姑娘。一切罪孽,都由奴婢承担。”
玲珑也颤着声音道:“沉香姐姐说得没错,都是奴婢的错,就算老爷打死奴婢,奴婢也绝无怨言……老爷,奴婢不想死呀,奴婢知错了,老爷就绕了奴婢这一回吧……”玲珑也想学沉香那样大气凛然的,可是,死亡的恐惧仍是占胜了一切,最后伏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
余氏也急得站了起来,也慌忙劝着。
如情紧紧抓着二人,冲知义哭喊道:“哥哥,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哥哥不要罚她们,哥哥要罚就罚我一人吧。”
余氏也气得没法,见知义仍是不为所动的模样,也跟着着急起来。
最终,知义沉淀了心思,沉声对如情道:“你当真以为为兄不敢罚你?”
如情哭道:“哥哥要罚就只罚我一人,千万别罚她们呀,她们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哥哥,我知道哥哥一向疼我,所以才这么生气。哥哥,妹妹真的知错了。求你不要罚她们好不好?妹妹求你了。”
如情是真的害怕了,她也没料到,知义会生这般大的气。并且也不像做样子,而是真的要沉香玲珑二人的命,她早已吓得三魂丢了六魄,脑袋只一片空白,除了求情外,什么别的主意都没了。
知义盯了她良久,见她总算知道害怕,消了少许的气,却又沉声道:“好,看在你悔过的份上,此二人的命,暂且留下。”
如情正待松口气,知义又道:“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饶。来人,把此二人拉出去,给二十棍子。让她们长长记性,身为奴才,主子有出错的地方,得纠正劝解,并不是一味的逢迎讨好。这次就给小小的教训,若下次再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本来还想求情的如情,见知义这么一说,只得闭上双唇,眼睁睁看着沉香玲珑被婆子们拉出院子外,先用绳子捆得死紧,再拿帕子捂着嘴巴,丢到条凳上,两个婆子一人拿着手臂粗的梨木榻,飞快迅猛地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