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李骁离京了,因为前些日子与马贼作战,狠是损失了好些护卫。所以知义亲自派了将士,把李骁送出山西地界,并一路命人护航回京。
如情长舒了口气,拍拍胸脯,“很好,总算回去了。”这回她不怕秘密被泄露了。只要李骁身边的护卫不说去,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李骁送的药确实有效,擦了一次就已结上了粉红的疤,很是神奇,也不知是什么药做的。
不过在用饭时,如情忽然从菜里吃出了姜末,及酱汁,很是不悦了一番,遂命人叫来厨房的,冷着脸责问:“明知我身上有伤,吃不得姜,也吃不得酱汁,为何还放姜汁在里头?”
那厨娘连忙解释道:“姑娘,奴婢真的不知姑娘有这样吩咐过呀。”
如情转头望了沉香,玲珑又望了青峦,青峦连忙道:“姑娘,奴婢亲自与挽雪夫人说了的。请挽雪夫人让厨房的不要在菜里加姜和酱汁。”
如情心下了然,知道出在什么症结上了,于是让厨房的下去,又再一次吩咐她不许在菜里放姜或酱汁。若再有下次,铁定把他赶出府去,她说到做到。
那厨娘吓得几乎腿都软了,连忙恭身领命。
待厨房的离去后,沉热电厂这才瞪了青峦,“你明知挽雪心里怨怼姑娘来着,为何还要把这事交代给她?”
青峦跪了下来,也不解释,只是请如情责罚。因为如情的脾气是,凡是做错了,不许再狡辩,越是狡辩,越是罪加一等。
如情淡淡地道:“身为下人,我也尽量维护你们,不让你们跟着我受罪受累。每当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有你们的一份。你们也不必感激我,我只求你们做事用些心,再多用些脑袋。青峦,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但是,你做事确实没有用心。”
青峦伏下身去,一个劲儿地承认自己的不是,请如情责罚。
如情声音淡淡:“哥哥府里发放银子,身为我的贴身丫头,哥哥也是优厚你们,每人发放八百到一吊钱不止。这事儿对于其他下人来说,本是不公平的,偏还有人四处宣扬,弄得挽雪成天拿着算盘在哥哥面前算来算去,说什么这儿超支了,那儿浪费了。”
其他人赶紧低下头去,青峦已是全身冒汗了,抖着声音道:“姑娘,婢子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如情充耳不闻,又道:“哥哥对我好,今天给银子,明天送好吃的,咱们自己知道就成了,怎么还召告得天下皆知?若不是你跟在我身边有几个年头了,我还真以为你是见不得挽雪对我太好了。”一般情况下,兄长对妹妹好,天经地义之事,但若是兄长已娶了老婆,这就不一样了。明着给暗着给双管齐下才不至于让嫂子嫉妒或是吃味。但偏偏,却有人把这当作是件光荣的事儿,四处宣传,这样一来,确实让府里的下人不敢怠慢自己,但也得罪了嫂嫂。
挽雪只是个通房,虽只是奴才身份,但总归是知义房里的人,凡是女人,哪会不嫉妒的,瞧吧,这些日子以来,挽雪暗着给脸子也是常理之事。虽如情不放在心上,一来挽雪也折腾不出什么来,二来她不是正儿八经的嫂子,但,若碰上真嫂子呢?可就不会是挽雪这样暗着使脸子,估计会搬到台上了闹事也不一定。
这时候,沉香也跪了下来,“姑娘,奴婢身为大丫头,却没能管治好底下的丫头,奴婢也有责任,请姑娘责罚。”
然后其他丫头也跟着跪了下来。
如情见起了震摄效果,总算满意,也就见好就收,瞟了沉香一眼:“将军府不比京城,凡事都要自己动手,你侍候我也确实尽兴。但却疏于管教底下的丫头。你可明白大丫头的职责,不光只是尽兴侍候我,还得替主子管束底下的丫头。”然后又对青峦道:“刚才我的说话,都听清楚了吗?”
青峦伏下身子,声音颤抖,“回姑娘的话,奴婢都听清楚了。”
如情颔首,“很好。下不为例。”见青峦眼里揉进喜悦的光茫,又道:“我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次不过三。若下次再犯,可就别怨我不顾情份了。”
花嬷嬷教的很对,对下人,就得恩威并施,不能太过无原则的原谅,也不能太过严厉,松紧结合,刚柔齐济,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至于好些穿越到古代的女主,总会把丫头当姐妹或是妹拜为姐妹的行为,如情直觉不可思议,也暗自鄙视自己,看来,古代生活得久了,也把等级观念深入人心了。
玲珑和琴儿把带有姜汁和酱汁的菜都送去厨房后,又端了新的菜过来,路上碰着了知义和挽雪。
知义很是讶异,便问了句:“这个时候怎么还没用饭?”
沉香回答:“回老爷的话,姑娘身上有伤,不能吃带姜汁和酱汁的菜。奴婢重新去厨房重申了一遍,并且盯着厨房的按姑娘的口味做了几道菜。”
知义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倒是挽雪却一脸惊讶,“哎呀,这个时候,厨房的都歇下了呀。妹妹这样一来一去,肯定耽搁了不少时候吧?”
沉香冷冷瞅了她,面无表情地答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雪夫人心疼厨房多做了事,可若是姑娘身上落下疤痕,还能见人么?先前姑娘也是派人通知了夫人的。为何夫人没及时通知厨房呢?”挽雪脸色一变,沉香又微弯了唇,淡淡地道:“雪夫人每天一大堆的事儿,记不住也是常理。”
知义侧头瞟了挽雪一眼,挽雪面色难看,却强笑道:“妹妹说的是,瞧我这记性,总是丢三落四的。”她低下头去,一双眼睛却瞟着知义,知义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由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