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晴也不指望洪家与郡主退婚,毕竟代王府地位在哪,哪个脑袋被驴踢了敢退郡主的婚事?只不过想着这郡主将来嫁到洪家去,吃些暗亏罢了。
但,她没有料到,兄长居然也在暗中布局,这两件事撞到一起,一旦涉及自身前途,洪家就算得罪代王府也不在话下了。
知义听了后,脸上并无愤怒,只是神色古怪,如晴惴惴不安着,知义十三岁从军,如今已有九个年头了,能挣到如今这份功名,不说暂杀万人,自少也是杀人如麻了。但,男人与女人思想不一样呢,男人杀人那叫为势为名,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女人,不说杀人,就单说设计陷害他人,也会被冠上阴毒等罪名。
如情见兄长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神色诡异,不由慌了,忍不住解释道:“哥哥,我知道我这么做,是阴毒了些,可,那郡主实是太可恶了。妹妹也不过是小小报复她一下。谁又能料到,哥哥也在暗地里布局呢?”想到这里,如情忍不住嘟唇了,为什么男人阴险狡猾无耻只会被冠上腹黑,而女人就只能被冠上行事阴毒,心狠手辣?
不公平,真的不公平呀!
知义盯着如晴,缓缓道:“妹妹果真阴险无耻卑鄙下流……”
“……”如情木住,委屈二字在胸口脸上打着转。
“不过,我喜欢。”
如情:“……”她除了呆住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过了良久,她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忍不住忿忿不平地道:“哥哥太不要脸了,怎能抄袭妹妹的话呢?”
门外偷听的玲珑忍不住额上黑掉三根黑线,在心里道:“姑娘,你更不要脸呀,居然把俺的话占为已有。”
如晴想了想仍是心头不忿,又抄了知义面前未喝完的白瓷楚窖青花酒杯,忍着喉咙里的燥意,一口下肚,烈酒入喉,喉咙和胃顿时火辣辣的,过不久,便头晕目眩,她捏着自己的拳头,一拳捶在知义肩膀上,模糊的视线还能看清知义竖起的眉毛,张着发直的舌头,嘿嘿地解释着:“不能怪我呀,这叫酒后……壮……”然后头一歪,“咚”地醉倒在知义怀中。
如情醒过来时,月亮已升到树梢,头痛欲裂,头重脚轻都不能慨恬现下的难受,沉香一边拧了帕子与她洗脸,一边念道:“姑娘,您也太大胆了。怎能动手打老爷呢?幸好老爷不与您计较,否则,定以不分尊卑为由好一通喝斥了。”
如晴一边揉着额角和太阳穴,一边暗自吐舌,在心里偷笑,就是因为怕知义骂她,所以才喝酒嘛。
沉香一边替她整理头发,一边念道:“还有,老爷是一家之主,姑娘怎能打老爷的脸呢?就算老爷疼你,也不能这样任意妄为的。”
如晴木住,她明明只是打了哥哥的肩膀嘛。
这时候,玉琴越过落地式仕女图屏风,对如晴福了身子,脆声道:“姑娘,朱妈妈已让人抬了一箩筐的鞭炮进来,姑娘现下要放炮么?”
如晴一听便来了兴致,忙趿了鞋子道:“要,肯定要罗。”然后动作迅速地下了地,自己穿好鞋袜,沉香把她按倒在床上,忍不住道:“姑娘头不痛了?”
如晴摇头,“不痛了。”
沉香沉下脸,如晴连忙道:“还有些痛,不过,只要能转移注意力,就不会痛了。”她说的是可是实话呀。
“不行,万一跌倒可怎么办?”
玲珑一个箭步上前,说:“姑娘,您放心,妨婢一直跟在你身边,如果您想晕倒就倒在奴婢身上吧,我力气大,定能接住你的。”
如晴泪眼汪汪地望着玲珑,什么叫忠婢,这就是呀。
沉香额上冒出三根黑线,忍不住斥道:“又在吹牛皮了。人还没姑娘高呢,就你那些点力气,别丢人现眼了。”
玲珑道:“不会的不会的,今年过大年时,我还帮厨房的妈妈捉过一头猪呢,那猪可肥了,不知比姑娘肥到哪去了,它从假山上跳下来,也压到我身上,我不也没事嘛。”
沉香:“……”
如晴:“……”
最终,还是如情以两票胜一票的优势,夺得压倒性的胜利,如晴兴高采列地指挥着下头的小厮把鞭炮抬到后山上一处空地上,尽情地疯狂,并且还对着远方的高山狂吼,这该死的古代,这该死的一夫多妾制,这该死的等及森严的鬼地方,还有这该死的不是女人呆的破地方,还有那些时常找她麻烦的混蛋王八蛋臭鸡蛋……直到月亮升到头顶,人也吼得筋皮力竭,这才余犹未尽地回到将军府。
为替傅将军接风洗尘,知义当晚便赴总督衙门,估计要捱到很晚才能回来。如情便让厨房不再准备知义那份,一个人在琳琅园用了晚膳,无所是事,如情便与几个丫头一起玩起了叶子牌,如情手气很好,一口气赢了好些碎银铜板,乐得像什么似的。赢了钱的如情,准备明日领丫头们外出好好玩上一天,顺便透透气。
第二日,如情果然说到做到,换了外出的衣裳,领了沉香,玲珑,玉琴,三个丫头一并坐了马车,本来只打算去逛逛大街,在附近有名的景点游玩一番。
只不过今天运气不大好,在一处小山坳处,居然见到前方有刀剑击杀声,一方是统一玄黑色劲装武士,另一边是一群穿着动物皮,身形高大穿着简陋的人,护卫如情的七品校蔚刘大强定眼一瞧,忽然失声尖叫:“不好,是靼鞑。”
如情刚开始还没有明白过来靼鞑是什么东东,又听见刘大强又嘶声尖叫:“糟了,居然是靖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