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继点头,“水湄,听说你哭着喊着怀了二爷的种儿,那你就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说吧。二爷我何时何地以何种姿势要的你,若是说不出来或是说得不对,别怪二爷心狠,直接让人伢子拎你出去。”
水湄一听,小脸唰地就白了,扑通跪倒:“二爷,求求二爷了。”然后就嘤嘤唔唔地哭了起来,根本不答话。
墨菲皱了皱眉,三爷跟公公都眼底含疼了呢,这可真是热闹了。
“你也别只哭,二爷再好说话,也不会白养别人的儿子。不管是谁的,只要你说实话,我必为你作主。你也是家生子,父母兄弟还在庄上,自然晓得厉害。”
三奶奶不乐意了,“二嫂怎么说话呢,敢情人家说是二伯的,你非说是脏水,扯上别人就舒服了?”
“三弟媳这么敏感做什么?水湄是母亲房上的人,能经常出入母亲这里,还能有谁?反正我家二爷可是没那方便。没儿子的,可不只是我们二爷一个。”墨菲冷笑一声,盯上梁旭,“三叔说,是不是?”
梁旭却垂着头,没吭声。而梁老爷则狠叨叨地瞪了他一眼,再看向水湄的眼神便有些晦暗不明了。
墨菲心里多少有了数,见夫人又要开口,抢先道:“母亲也是,这么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还养在房上,可不是给爷们留着口呢?别说是男人,就是我看了,也从心里往外的想疼疼呢。既然二爷说不是,明儿就打发人伢子来领人,谁让那占了便宜的不敢认呢。”
墨菲起身,“没别的事儿,我们就回了。这点子芝麻小事,母亲也查不明白,可见这家败得也有情可原了。”
梁继见她起来,连忙也站起来:“父亲,母亲,反正那种儿不是儿子的,娘子就打发卖了就卖了吧,现在她当家。”说完还冲墨菲讨好地笑笑,“娘子累了吧,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小心气坏了身子……”
水湄在墨菲经过自己时,一把搂住她的腿,颤声道:“求二奶奶给奴婢留条活路。”
墨菲站住脚,“松开,自己往死路上走,怪得了别人?只要你说那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就按姨娘的待遇给你个身份。家规上也定着,生养梁家血脉的,都可以抬为姨娘,这一条对谁都有效。”
“不是奴婢不说,只是奴婢也不清楚这孩子是谁的。”水湄虽是丫环,却是将府里的各人都看得通透,知道如今能保下她母子命的只有二奶奶了。之前说是二爷的孩子,也是被逼无奈,二奶奶那时不在府中,也是想等她回来的。
“这话说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爹是谁,怎么就讹上我们二爷了?”墨菲回身,扫眼面色不愈的那对父子。
“二奶奶恕罪,婢子不那么说,早就没了性命。”水湄抬眼,水汪汪地看着墨菲,“婢子也是没办法,身不由已,但真的不知道是谁的。”
墨菲退后二步,“那就没办法了。”
水湄见她真的要走,吓得哭出声来,“二奶奶,婢子真的说不清楚,不是老爷的就是三爷的……呜……”
墨菲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轻笑了几声,“母亲养得如此千娇百媚的人儿,原是给父亲及三叔准备的……”
梁继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直白,跟直接扇大嘴巴没两样!
张氏怪叫一声,冲了过来:“让你血口喷人,我踢死你个不要脸的,还敢把三爷拽上?不是二爷的吗?你个小烂蹄子,平日里瞧着就一身的骚气……”
墨菲一个四两拨千金把她挡了回去,“三弟媳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又想坏了三叔的骨血还是想坏了未见面的小叔?”
张氏本是涨紫的圆脸顿时消下不少颜色,当即双眼乱转,“你胡说八道什么!”然后回头瞪了梁旭一眼才转向夫人,“母亲,二嫂刚也说了,兴许是小叔呢,不如就提了她做父亲的四姨娘吧。”
按新家规,梁老爷八位姨娘如今只剩了三位。
这张氏也是个狠的,见婆婆不当家了,又是个被淘空了没什么油水可捞的,语气就硬了许多。
夫人听了,脸色一沉,“这等**,谁知道那肚里的究竟是谁的种儿?”老脸一扭,冷森森地盯着身边挂不住脸的那个,“老爷,您说呢?”
梁老爷自觉脸上无光,哼了一声,扫了眼墨菲,“现在是二儿媳当家,自有她来论断。”然后起身,一甩袖子溜了。
墨菲见老的溜了,便只好瞥向小的,竟瞧出梁旭眼底似有几分怜惜不忍却又复杂难懂,便拉了水湄起来。“你这傻丫头,这种事受伤最深的就是女人,怎么能憋着不说呢?弄得这般的被动。”然后转向梁旭,“三叔还愣着干嘛,不管怎么样也是有了,还不看紧着些?”
张氏一听,眼就瞪圆了,“二嫂这话说得好像不对吧?父亲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们三爷的?”
墨菲先是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夫人,才不温不火地说:“这很自然呀,老七今年都快十三了吧?这些年都不见有新小叔出世,自然是三叔的机率大些,毕竟年纪在那儿摆着呢。母亲,您说是吗?”
夫人正憋着股火,一听这话儿,哪肯放过?“正是,水湄就随三郎回去吧,若一举得男,也是大功一件。省得有人干占着窝儿这些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张氏气得脸皮直抽,“母亲这话说得不尽然,没准儿还是八弟呢。”
夫人就冷笑,“那就把这重任交给你了,好生服侍着,别委屈了你小叔。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定是你又暗中使了坏,到时可别说让三郎将你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