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宫心蕊以前的事情,自己的记忆,只有那晚不堪的场景。“我都已不记得”摇头,不敢多说,言多必失。
皇甫文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笑道:“没关系”手,轻轻触摸这宫禾儿额头上,已经被自己画成荷花图案的疤痕,疼惜道:“当时一定很痛吧?看起来应该是以后才有的。是谁,弄上去的呢?”
不是禾儿的身体,禾儿一问三不知,摇头,不语。
“你再歇会吧,有些事情,你婶婶来后,自然都会知晓。”说完,放开宫禾儿,起身离了床铺。“我到书房再准备些东西,时候到了,我命人通知你。”
宫禾儿心虚的目送皇甫文政离开,自然都会知晓?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些什么?不可能!我就是宫心蕊,宫心蕊就是我!身体是一个人,再怀疑也只能是怀疑。
“飞鹰!”
“属下在!”
“宫心蕊的婶婶,你们盘问的如何了?可寻到宫逸寒的踪迹?”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据那福婶交代,自宫逸寒失踪十五年间,从未再见过宫逸寒。宫心蕊额头的疤痕也是宫逸寒亲自烙上去的。”噢?皇甫文政挑挑眉,暗自寻思。这可奇怪的很,宫逸寒,最疼爱的就是宫心蕊,可以说,宫心蕊比他的命还重要。他被人掳去,很大原因就是为了保护宫心蕊。莫非?
嘴角上扬,话语冷淡:“你下去吧,按原计划实行。”
“是”说完,闪身不见。
“禾儿,你可以吗?”看着宫禾儿骑在马上,重心不稳的样子,皇甫文政一脸担心。
心虚的摇摇头:“不怕,我可以。”
皇甫文政咧嘴笑道:“我可没问你怕不怕?”
宫禾儿一脸尴尬。
皇甫文政纵身一跃,跳到了宫禾儿的马背上。
“按你这匹马的脚程,我们怕是一个月都到不了孤竹国。”坐在宫禾儿身后,一扬马鞭,马儿飞奔起来。
宫禾儿只感觉耳边风,呼呼的。紧闭眼睛不敢睁开。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禾儿,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便喜欢上了你。”
宫禾儿身体一僵,继而,心中叹息,我要的爱,而非喜欢二字。
“你以后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说的话,禾儿受不起。”淡淡的拒绝。
“你会爱上我的!”声音中透着股自负。再扬马鞭,马儿几近狂奔。
我会爱上你?而你,只是喜欢我而已?不!不会!
中午,也只是,在路旁稍作了歇息。马不停蹄,因为两个人同坐一批的关系。一路换了四匹马。
“赶了一天的路,累了吧?”一行人,停在了靠近路边的客栈外。
宫禾儿脸色发白,却也没有坐马车时的恶心想吐。只是两腿发虚。摆摆手,任由皇甫文政扶着往客栈走。因为是政务出访,随行,除了宫禾儿外,没有其他女子。
用过晚膳,回到房中,动也不愿动。有人敲门,依旧头拖着腮,懒懒的道:“进来。”
皇甫文政推开门,见宫禾儿虚弱,疲惫的模样,手里拿着两件衣服走到她面前,“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男装,明日换上。明日下午就能到孤竹国境,男装,方便些。”
禾儿点点头,不张口。
“是不是后悔出来?”拢了拢禾儿额前的乱发,眼睛扫过额头的荷花,笑容上扬。
“没有,只是觉得好累。”
“没事的,待明日到了孤竹国,就会好些。等我办完了公事,我带你在孤竹国看看那里的民俗风情。”
“能到隐渊国吗?”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感觉,阿育就在隐渊国。
“为何要去那里?”心里一震,想起一人。
“不能去吗?”见皇甫文政脸色不好看,下意识的问道。
皇甫文政立刻隐去不快,笑道:“能去,只是,要等两年。”
“两年?”疑惑茫然。
皇甫文政哈哈笑道:“是的,两年后,隐渊国不复存在的时候,你想什么时候去,我们就什么时候去!”
战争!这个词,突然跳出禾儿的脑海,生生吓了一跳。
“我听青兰说,你之前认识一个叫阿育的男子,是吗?”一直派人调查轩辕澈的近况。伏在隐渊国内的探子告知,新皇于半个月前登基。看来,我的动作也要快一点了。
“是啊,他是一个很好很乖的孩子,可惜,他现在不知道到哪里了,是好,还是不好?”垂下眼眸,转而,笑容明媚的看向皇甫文政:“你若是见了,没准儿,你们还能成为朋友呢。”
“是吗?这样说来,倒一定要见一见。”阿育是轩辕澈吗?难道,他瞒了宫禾儿?哼!最好不是,不然,我让你痛不欲生!
禾儿,连连点头,替阿育交了这么个朋友,他应该也会喜欢的。想到这点,心情顿时开心不少。
“你歇着吧,明儿还要早起。”笑容还在,只是,口气淡淡的。
宫禾儿一瞬间,几乎,觉得,自己是错觉。因为,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皇甫文政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是厌恶吗?
第二天,天蒙蒙亮,众人就动身,很意外的是,皇甫文政早已出发,带走了随行五六名,把剩下的六名侍卫留给了自己。
没有皇甫文政在,也就不急着赶路,骑着马,慢慢的朝孤竹国进发。
午时,侍卫说,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孤竹国。
见,不远处有个茶寮,下了马,疲惫的走了过去。
“店家,来三壶茶。”对着正擦桌子的店家打了招呼后,随便捡了张桌子。侍卫也随后,分散坐在一旁的桌。
“哎,来喽。”店家回答的干脆,拎着茶壶放到宫禾儿面前:“客官还要些什么?”
禾儿正准备问身后的侍卫,一回头,看到一个身型熟悉的人,拉着马,进了茶寮。
“魏冰泽?”又惊又喜,脱口而出。
魏冰泽却一时没有认出宫禾儿。只见一个身着灰衣,在额头处包着宽灰头巾的人,正笑着跟自己招手,走近,心中一喜,禾儿!
要靠近宫禾儿,却被几名男子拦住,诧异的看着宫禾儿。
“他是我朋友,也是你们殿下的朋友。”走到侍卫跟前,低头悄声说道。
侍卫听宫禾儿这么一说,让开了路,又坐回了原来的桌。
禾儿看到魏冰泽是一脸喜气,虽然,魏冰泽还是冷冷冰冰的模样,但是,自己却很是欢喜。
“你也来这里办事?也是到孤竹国吗?”倒了杯水,放在魏冰泽面前魏冰泽点点头,并不说话,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不知是欢欣还是难过。最起码,看着她此刻好好地的,还是有一些安慰。听大哥说她被皇甫兄带走,自己开始还不信,现在看来,她过的也还不差。
宫禾儿眼神一暗,声音变得有些哑“你不理我,是不是还在怪我?”嘬了一口,低着头:“是啊,你怪我也是应该的。你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了我,我却没有保管好。”越说,心里越发的难过。
魏冰泽心里一窒,把魏酒令给她,本来就是为了让她能够从大哥手里躲过一劫。摇摇头,脸色变得暖了些。
“禾儿,那个不算什么,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如果,直接被他骂一顿,内疚感也会轻些,可是,他的话却使宫禾儿更加难过,伤心了起来。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把我,我,我是藏在贴身衣服里面的。”声音哽咽,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脸红发窘。
“不提了,我现在看着你好好地,就够了。”魏冰泽扯动着嘴角,往上裂了咧。
“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一定帮你再把令牌弄回来。”语气坚定,表情认真:“不是半块,是整块!”
“傻丫头!”魏冰泽轻轻笑了笑:“在谁那都没关系,只要魏府能够增增日上就行”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这里来是干什么呢?”禾儿点点头“魏府在孤竹国有些产业,近来业绩平平,大哥让我到这边来照看一段时间。”
自己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大哥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别的?”
“禾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他毕竟是我大哥。”说这话,是在安慰宫禾儿,也是在安慰自己,虽然,心里对他是没把握的。
宫禾儿白了魏冰泽一眼,魏炎耀那么凶狠的一个人,得了魏府,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比他优秀的弟弟存在?况且,他如果要完全掌握由魏冰泽打理出的魏府,肯定会做一些事情,不会一直按兵不动。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就不多说别的,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啊。”
“嗯。”
离开了茶寮,不到半个时辰,就进入了孤竹国境内。
一进孤竹国,魏冰泽记了宫禾儿落脚之处,就直奔魏府产业而去。
跟着侍卫,骑着马又走了一刻钟左右,停在了萧府门外。
看着朱红色漆木大门,一种厚重的感觉,扑面而来。和沼月国相比,这孤竹国应该更加古老一点。一路观察。孤竹国没有沼月国那么有特色,风,霜,雷,电四城显得沼月国,异域一点。
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三个男人,两边的侍卫打扮,中间那个年纪稍长,衣着比较讲究,看上去大概25、6左右的年纪。个子略高,180左右。面容清朗,眉眼俊秀。
“这位小哥,可是姓宫?”中间的人,抱拳施礼道。
宫禾儿点点头。
那人朗然一笑“请!”
进了萧府,犹如到了苏州园林,四处小桥流水,奇怪的打量着这个地方,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宫兄,是想先歇息,还是想在下陪着四处看看?”这个个子瘦小,容貌清秀,的男子,就是宫心蕊?
“歇息。敢问你如何称呼?”别人客套,自己也只能套用客套。
“萧本”
“叨扰了。”
“无妨”
虽然疲乏,却无睡意,所住之处,是萧府的一个小独院,走出院子,府中没有什么人,偶尔看见一两个奴仆,对着自己蹲身作揖后,就匆匆离开,好像,有很多事情等着做似的。
人不多,倒也落的自在。
闲闲的,漫无目的的循着脚下的青石板路往前走,渐渐石板路变成了碎石子路。两边的柳树越发的茂盛。
抬头,看着路的不远处,坐落着一个完全竹木搭建的草房。好奇的加快脚步。
“有人吗?请问、屋内有人吗?”咱在竹门外,轻轻的敲了两下。
半天,没听到屋内的动静,迟疑的推了推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探着头,打量着房间,整洁清爽,不像没有人住的地方。左边靠窗的墙上,一支萧。窗下的桌面上,砚台,毛笔,书籍,正中,却是一把绸缎面的折扇。房中一个小方桌,三把竹椅。右边,白帐珠帘的单人床。应该是个男子的房间。
踏进房间,一回身,看到门旁的墙上挂着一副装裱精致的画,画里一名女子,长衣飘飘,笑容温和淡然,特别是脸上的那双狡黠的眼睛,仿佛活的一样。正对着自己说着什么。
慢慢走进,忍不住,伸手,碰触。
“姑娘,不可!”快要碰到的时候,突然的声音,手僵在了空中。
扭头,那萧本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睡下手臂,笑着掩饰脸上的尴尬。
“姑娘,不要多心,只是这副画是萧府的一位前人留下的,所以,不能擅动。”萧本看了看男装的宫禾儿,又看向墙上的画:“这个房间,也是那位前人的。府中有规矩,除了清扫之人以外,任何人不能随意进出。”
宫禾儿感到难为情,第一次到人家这里,就闯了人家的禁地。
“你知道我是女孩,皇甫文政告诉你的?”站到门外,转移话题。
萧本一怔,这个女子,竟敢直呼皇甫名讳,确实胆大。
“姑娘,容颜俏丽,纵是男装也掩盖不了全部。”
“皇甫文政,什么时候回来?”总感觉,和面前的男子说话,自己轻松不下来。
萧本摇头“皇甫兄,公务繁忙,我也不知。”
“你们不是官府中人?”讶异的看着萧本。
萧本笑着点头:“我还有事在身,如果,你一个人觉得烦闷,我派两个人给你。同你聊天解闷。”
“谢谢,不用了,我回了。”逃也似离开萧本的视线。
萧本的笑容,变得冷淡,皇甫文政说,东西就在她身上,可是,丝毫没看出她的不同之处。
宫禾儿回到小院儿,独自懊恼。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一群奇怪的人!
那个竹屋是谁的?前人?还有那个画上的漂亮女子,都是什么人呢?
站在城中心的高楼,举目眺望远处,绿色的翠竹,雪白的荷,火红的玫瑰,如海波,风吹过,一浪一浪。她见了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陛下,这是探子刚飞鸽传书来的情报。”单膝跪地,双手上呈一信。
虽是一身便装,却难以掩盖住他身上散发出的尊贵气息。
展开信纸,眼神淡淡的,信纸却在手中捏的褶皱不堪。
“找机会,把她带回来!”口气中,自然的不怒而威。
“是!”
侍卫离开后,又重新展开,手中的纸,看着上面的字体,手有些发抖。
你若,不是宫逸寒的女儿该多好?我的突然离开,着实情非得已,你还在怪我吗?叹口气,目光定格在远远的一隅。
父亲突然旧疾复发,国内人心不稳,接到消息后,只能不告而别,匆匆回国。回了隐渊,父亲直接退位,而后就是自己登基。理解父亲的一片苦心,却背信于她。派人密切关注她的生活,得到的消息,却一次比一次糟糕。
她竟然是宫逸寒的女儿,又竟然是魏炎耀的未婚妻?想到这里不禁自嘲的一笑。得知她被魏炎耀欺辱,恨不得在她面前,帮她分担。却只能远远的祈祷她平安,有时,觉得自己这个王当得太过窝囊,连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