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着天空,渐渐有乌云靠拢,刚才,信中说,她和皇甫文政在一起,现在,身处孤竹国萧府内。
皇甫文政!一想起这个名字,自己就平静不了。想起当年,他以一敌十,年纪不大,却解了被困之危。不容小觑。和他也足有十年不见了吧。
拳头捏紧,眼神冷冽。最好,不要伤害禾儿,不然,我让你拿命还!
晚上,还不见皇甫文政的身影,坐在房里呆呆的发愣。自己是绝对受不了孤独的,也绝对和孤独做不了朋友的。
无聊的支着头,看着门口像门神一样,站着的两个侍女,她们就是萧本派来陪自己聊天,解闷的。可是,犹如两个木头人一样,怎么聊啊?
“你们备水吧,我要洗漱休息。”算了,睡觉。
两个木头丫鬟,办事儿倒是麻利。不一会儿,屋内就用大屏风挡着了雾气浓浓大木桶。
“行了,不用你们伺候,你们下去吧。”脱衣服,洗澡还被人看着,真没这习惯!
木头丫鬟都退出房门后,解了衣衫,把整个人都泡在了木桶里。深深吸口气,好舒服。
“老爷”萧本止住了丫鬟的声音。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退下。
站在门口的丫鬟和周围的侍卫都退了下去,站在了院外候着。
萧本站在门口,听着屋内传出的水声,及似有似无的笑声。嘴角诡异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打开袋口,对着房门的缝隙,一用内力,随风飘进了一些粉末。
宫禾儿,起身,拿起屏风上的毛巾正要擦拭身体,忽然,闻到一股类似于草木的味道。眼睛有些发涩。擦干后,又取下大毛巾裹着身体,出了浴桶。刚走一步,浑身无力,软软的靠在了浴桶上。眼神迷蒙。
这时候,只听到有人推门进了房,而后房门又关上。
抱着怀里的人,走到床边,慢慢的放到床上。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头发长及腰间,如瀑布一般。额头处一朵荷花,显得她更加娇艳,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樱桃般可爱的嘴唇。忍不住,俯身吻了一下。
宫禾儿只是觉得好热,好困。模糊间,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自己面前脱衣服。
一阵云雨后,萧本看着身边的人,忽然,觉得,她和画上的人有几分相似。叹口气,虽然也知道,并非君子行为,但是,他的话,自己哪能不听。再者说,如果不是我,眼前的女子,他也会找别的人来做这件事。看着怀里的人,竟有些厌恶自己。
起身穿好衣服,眼光柔和的看着床上沉睡的女子,又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眼中多了几分眷念。抽出她身下的白巾,看着上面的一团似梅花般的红,又是愧疚,又是欢喜。揣进怀里,出了房间。
日头忽然变得毒辣,宫禾儿浑身发酸,怎么睡一觉跟打一场仗似的?木头丫鬟说,衣服是她帮自己换的。可是,奇怪,一点印象都没有。
仍然穿着男装,由两个木头丫鬟陪着走在街上,睡觉起来已经过了午时,又逛了一下午,别人是越逛越累,自己确实越逛越来劲儿。天色渐渐暗了,看两个丫鬟都面带苦色,也不好勉强,沿路往回。
天色晚了,路上也没什么行人。快到萧府时,突然传来吵杂的声音。中国人的本性,看热闹。
反正是萧府附近,就凑了过去。三名蒙面黑衣人在围攻一个男子,定睛一看,吓一跳,那名被围攻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魏冰泽。
“快去,你们快去府里喊人。他是我朋友。”指着中间的魏冰泽,对身后的两名木头丫鬟着急的说道。
木头丫鬟,呆呆的看着宫禾儿,好像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快去啊!”心里真着急,看到魏冰泽三脚猫的功夫,抵挡这三个武功不弱的男子,好像越来越危险。
见身后的丫鬟还是不动,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都冲了过去:“你们住手,你们竟然敢在这里伤人,你们还想不想活?”
三人都停了手,但魏冰泽还在他们的包围中。
“又来了不知死活的!好!我一起送了你!”说完,抽身一闪,对着宫禾儿,就劈了下来。
“禾儿,小心!”魏冰泽说完,分了心,没有注意身旁的两个人,肩膀硬生生的挨了一刀。
宫禾儿没想到来人,武功这么好,还没来得及反应,刀几乎都碰到了发梢。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听到魏冰泽闷哼一声,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像是自己挨了一刀似地。
三个黑衣人根本顾不来宫禾儿和魏冰泽,因为他们此时,被两个看起来毫无功夫,却在他们之上的丫鬟困的毫无分身之力。
宫禾儿跑到魏冰泽身边,扶着他,却不敢看那血迹一片的衣袖。
黑衣人,打斗后,自知功夫不敌两名丫鬟,互相使了一个眼神,同时闪身消失。
在丫鬟的帮助下,扶着魏冰泽进了萧府。
进了萧府,皇甫文政竟然也在。看到魏冰泽受伤,连忙招呼了大夫。大夫看过后,留下了几服药,说是皮外伤,无大碍,只是流血过多,要多休养。送走大夫。皇甫文政,问了经过,一挥手,召来侍卫,要严查那三名黑衣人。
“皇甫兄,不用麻烦了。”魏冰泽眼神冷冷的,看不出丝毫情绪。“我知道是什么人,既然,我没什么大碍,就算了。不要太过追究。”
皇甫文政点头,既然,当事人都不追究,自己也不好过问。回头,看身后的宫禾儿,脸色煞白,好像吓的不轻。上前把她揽进怀里,轻声抚慰:“没事的,别害怕。”
宫禾儿不是怕黑衣人,而是怕血。特别怕身边的人,身上的血。心里难过,看着魏冰泽受伤,自己却帮不了什么忙,而且,他受伤也是因为自己。欠他越多,该怎么还啊?
魏冰泽,见宫禾儿在皇甫文政怀里一副,娇弱,无辜的看着自己,平息心神,对着宫禾儿,笑了笑,在告诉她,别担心,我没事儿。
萧本望了望,皇甫文政怀里的人,看着她害怕的模样,收回目光,觉得有些难过。
“那,魏兄,现在,做何打算?”
魏冰泽,看向皇甫文政,摇摇头,沼月国是回不去了。孤竹国再待下去,今天的事情肯定还会发生。低头思索,一时竟也想不到可以栖身的地方。
“你留在萧府吧。这里看起来很安全,他们也敢前来的。”想着连两个木头丫鬟武功都那么好,这个萧府一定不简单。如果,魏冰泽能留在这里,就不会再那么危险。
皇甫文政和萧本都同时一愣。暗自思量,魏冰泽留着会不会乱了棋盘?
“我在这里只怕会叨扰到萧兄。”
“不会的,萧公子人很好,而且萧府这么大,没关系的。”说完,眼神期盼的看着萧本。
“是啊,萧府里平日也难得来位客人,厢房是多的很,只要魏兄不嫌弃就好。”看到宫禾儿看着自己的哀求期盼眼神,下意识的就同意了这件事情。那眼神,自己怎么能拒绝?
答应了宫禾儿,眼神扫过,却看到了皇甫文政眼中的不快。当下,就有些尴尬。
“太好了”听萧本答应了,心情立刻变好。“我住的院子里,就还有几间空房,走,我带你过去。”说完,走近魏冰泽,扶着他往小院走。
皇甫文政和萧本又是一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进了院子,在和自己房间相隔一个走廊的空房,安顿下了魏冰泽。
对于魏冰泽,很是心存感念和愧疚。他是自己来这个陌生地方,遇到的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也是自己第一个愧疚的人。
“我们又缠着一起了,怎么办?”好像面对魏冰泽,自己怎么耍赖,怎么嬉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别以为住在我旁边,就可以欺负我喔”
“我哪敢欺负你?你不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冰山笑起来,笑容绝对不输于阿育和皇甫文政。
“哼,知道就好!”
“禾儿,你还好吗?”魏炎耀脸上的担忧,写的明明白白。他知道皇甫文政留下禾儿,绝对不是心肠好那么简单,他也知道,禾儿就是那个传闻有着藏宝图人的女儿。他更知道,当时,父亲让大哥娶禾儿,就是冲着禾儿的藏宝图而去。可,他不知道,禾儿知道这些吗?禾儿,真的有那个什么劳什子的藏宝图吗?
禾儿点点头,能说自己像个木偶一样吗?换了话题:“你不让皇甫文政追查那几个黑衣人,你是不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你应该猜得到。”魏冰泽苦笑一下“魏炎耀?”声音有些不稳。
魏冰泽点头:“除了他,还真没有第二个人有那么胆子和闲心。”
宫禾儿低头,不禁自责:“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他也会通过某些人得到魏府。”打断禾儿的自责:“我没怪你,一直都没有。”
“嗯,累不累?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的。”
“有点儿,大概是刚才喝了药的关系。”
“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魏冰泽点头,目送禾儿离开。
“魏公子,这是我们老爷,专门派人到做的药羹,可以帮助公子快点恢复。”
接过药羹,第一口就已察觉到羹内有安眠物质。自己行于生意间,那么多年,熟知的药物也不在少数,这点,怎么能瞒过我?暗自笑笑,难道说,他们要密谋什么,而怕我听到?罢了,今日,有伤在身,这个对身体确实有利无害。姑且,就喝下。
一仰头,在丫鬟的注视下,喝了个干净。“味道不错。”
“多谢公子,奴婢告退。”
点头,看着丫鬟离去。丫鬟刚离开,自己就头重脚轻,看来,他们药量下的不轻。晃晃悠悠走到床边,和衣倒头就睡。
萧本看到丫鬟拿回的空碗,满意的嘴角上咧,朝宫禾儿的小院走去。
到了门口,众人又都退下,又从怀中掏出袋子,粉末随着风进了宫禾儿房间。
听到里面,倒地的声音,嘴角上扬,推门进房间,反手又关了房门。
一个人负手远远的站着,面无表情的看着萧本进了宫禾儿的房间。心,莫的烦躁。这是自己一手筹划,怎么忽然,有些烦闷。
大大的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又是午时?怎么又是腰酸背痛的?睡觉起来不是应该很舒服的吗?活动着脖子往魏冰泽房间走。
“早”
魏冰泽笑着看宫禾儿:“都快过午时了,还早?”
“你在看什么书?伤口好些了吗?”忽略魏冰泽的调侃“伤口好了很多”把书递过去“诺,我发现,孤竹国的书的确是有意思。”
宫禾儿接过书,随意翻着,看着繁体字,就觉得无趣。
魏冰泽见宫禾儿慵懒的模样,摇摇头,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禾儿,晚上都睡得好吗?”
摇摇头,嘟着嘴“不好!”用手拍拍脖子:“好僵喔,睡得挺早的,可是,还是好困,活像我在打仗,全身都很酸,特别是腿。”
魏冰泽脸色一变。
“没事,我很好,可能是之前骑马累着了。”以为魏冰泽担心自己身体,连忙说道:“今天晚上我再早睡,明儿,就不会这么累的。”
魏冰泽努力隐忍着心里的疑惑,只能待到晚上一探究竟。
“禾儿,晚上我们玩个游戏好吗?”
“什么?”一说到玩,眼睛发光。
“换房。”魏冰泽浅笑道:“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换房。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好。”
“晚上,你换了我的衣服,就早早的睡下,记得要侧身喔。”
“呵呵,这个我知道。”一想到,明天一早,那两个木头丫鬟惊愕的眼神,就觉得好玩。
晚上,丫鬟依旧送来药羹,看着魏冰泽喝后,就离开了。
丫鬟刚走,魏冰泽凭着不深的内力,硬是把药羹都吐到痰盂里。
趁着没人,敲开宫禾儿的房门。
“禾儿,来,把我的外套穿上。”脱下外衣,递给宫禾儿。
宫禾儿欣然接过外衣,套在身上。
“如果,晚上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声儿,知道吗?”对已经换好衣服的宫禾儿耳边低声。
“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心里,忽然,莫名的慌张。
“没有,别想多。有事儿,我会告诉你。”魏冰泽摆摆手,示意宫禾儿快离开。
禾儿疑惑的点点头,猫着腰出了房门。
“他喝了药?”问着站在院门旁边的一名侍女。侍女的旁边是宫禾儿的两个丫鬟。
被问话的侍女点点头,很害怕面前的萧本。
萧本一想到,一会儿,又要和宫禾儿在一起,顿时,热血沸腾。除了第一晚,她略感不适外,第二晚,她好像越来越接受自己,甚至开始主动迎合自己。今天晚上,她应该更能适应自己。想到这里,面皮微微涨红。
大步进了小院,刚掏出怀中的小袋,一瞥间,看到一个人影闪进了魏冰泽的房间,虽然衣着是魏冰泽的,但那身影,绝对是她的!
一声冷哼,嘴角冷笑,依旧打开袋口,用功力,把粉末送了房间里去,只是,这次用的是平日的三倍。
退回院门口,对着手下耳语吩咐一番,又走向魏冰泽的房间。
宫禾儿正在屋里踱着步子,心中忐忑,为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妥当。戏弄丫鬟旁人事小,那皇甫文政如果觉得自己连他也戏弄了,会不会恼羞成怒,再把自己送给那个魏炎耀?不会,他不是说喜欢我吗,这小事儿,应该不会。可是,他会不会把魏冰泽赶出去呢?若是,把魏冰泽赶出去了,岂不是正中魏炎耀的计。不,不行,还是换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