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大军杀进来了。”沙邺族的侍卫仓惶地跑进来。
左右的长老都纷纷躲在侍卫身后,族长的家人已经被转移,他们没想到大军的旗帜写着“南绍”,很明显这是他们刚刚签订协议的大国之一,怎会说变就变,实在可气。
“族长,南绍国国君刚刚亲政,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挥军北上,我看其中肯定有蹊跷。”其中一个比较镇定的长老说道。
“我们沙邺族本来就与南绍国相邻,他们要想欺凌也不是没有可能。”反对派的人气愤地说:“不如杀出去也好留个名声。”
“你疯了吗?反抗只会带来更多灾难。”
“我看是贡品中没有龙草才会引起国君的愤怒…”
“龙草被当初那个该死的岄岈国夺走…”
“好了。”族长大喝一声,怒斥道:“这个时候不是将责任推来推去的时候,危难之际,应该想想如何保全族里,既然是南绍国违反约定在先,我们奋起讨伐也是民心所向。”
“族长,打不得,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报…”又有人跑进来,满脸都是殷红的鲜血。
“怎么样了?”
“族长,敌军只有三千精兵,为首的是南绍国的镇北将军万俟侯。”
“是他?”族长的眉头锁得更深了,过了一会儿,像泄了气的皮球低喃一声:“看看情况再说。”
***
万俟侯衣着盔甲骑在马上,英姿煞爽,精神焕发。整个沙邺族都不敢轻举妄动,所有人屏住呼吸派成两队站开,好让万俟侯的军队进入族里。
大批军队都在离沙邺族不远的山坳里扎营,而万俟侯只带着三两个心腹进入沙邺族谈判。
族长沙陀沛接待了他,几乎是盛情款待,将所有族里的长老和尊贵的人物全都请过来恭迎万俟侯。
万俟侯端坐在沙陀沛身边的虎皮椅子上,他冷扫一眼大家,凌厉地说:“沙陀沛,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我来不是为了征战。”
沙陀沛舒了一口气,赔笑说道:“镇北将军大驾光临,尔等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
万俟侯睇着油嘴滑舌的沙陀沛,这个年轻的族长有几分胆识却又忌惮万俟侯在战场上的杀气。
“沙陀沛,我只要我要的东西,你献上这东西我就马上走,否则…”万俟侯恶气腾腾地威胁:“否则别怪我无情。”
沙陀沛和身边的长老暗地里交换神色。
“不知道镇北将军要什么?我这里小小沙邺族岂有将军需要的东西?”沙陀沛试探性地问。
万俟侯冷冷地说:“我要西域龙草。”
***
“皇上,此事有待调查不能只听他人的片面之词。”西太后争辩地说。
“西太后,万俟侯是你的人,你当然这么维护,但是他如今犯上作乱,居然不顾朝廷就带领军队攻打邻国族群。”东太后嚣张地啐道:“我们刚刚才与沙邺族结盟,哼,他完全目无法纪,根本就是逆贼。”
“东太后,你说什么?谁是逆贼?”西太后怒不可遏。
“我说是万俟侯…”
南荣玄桀翻了翻白眼,朝堂上刚刚被那群大臣吵完,现在又轮到两宫太后,真是没一刻安宁,他只觉得自己头痛剧烈,下一秒说不定就会爆炸了。
南荣玄桀很清楚“生病”的重要性,他不能活在他们的口舌之中,所以按照过往的惯例,这个时候华瑞会通传向外宣告皇上病重需要静修。
事实上,在清心殿频繁活动的耒尘就知道皇上南荣玄桀根本没病,而是称病省去那些自己又不得不面对的麻烦;东西太后为了各自的利益,时常将他逼得很紧,他装病躲过最安全,既能拖延时间又能化解争吵,何乐不为?只是外界越传越多,甚至说皇上不能人道,简直离谱,南荣玄桀很少留宿后宫并不是不能人道,只是他的心不在那些嫔妃身上,留宿对于他来说等同折磨。
一曲终,玥贵人见皇上紧蹙眉头,心事重重;于是走过去拉着南荣玄桀的手,问道:“皇上,是不是臣妾唱得不好?”
南荣玄桀很喜欢玥贵人唱曲子,时常一坐就是一整日,玥贵人很快就成为宫里热传的宠妃;清贵人悔恨不已,错将嫉妒挥向如兮,现在倒好,便宜了暗渡陈仓的玥贵人;可恨的还不止这点,玥贵人行事谨慎,处处设防让清贵人根本就是无孔侵入。
“朕只有在你这里才觉得舒心啊。”南荣玄桀拉着玥贵人的手,安抚地说:“你唱得很好,朕也喜欢听。”
玥贵人莞尔笑道:“皇上心不在焉,应该是为了朝廷上的事情烦恼吧,听闻两宫太后又争论起来,皇上夹在中间一定难做。”
“是啊,两个都是朕的母后,朕对她们只能孝廉。”南荣玄桀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玥贵人听出端倪,只当是在心里落个警钟。
“皇上有自己的想法,可是太后不见得能明白,如若有分歧在所难免,但是皇上是一国之君,臣妾以为皇上必定是个好皇帝,能独挡一面,让太后放心。”玥贵人适宜地进媚。
南荣玄桀不敢说太多,他扭头看着玥贵人,想起她是西太后的人,不由得惋惜地叹了一口气;玥贵人本想在皇上面前谄媚两句,可没想到适得其反,皇上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兰心阁。
送走皇上的玥贵人显得格外失落,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然而就在此时,清贵人闻风而至,还想着在兰心阁“巧遇”皇上。
“哟,这不是玥贵人吗?”清贵人在御花园看到失魂落魄的玥贵人,心知肚明地嗤笑起来。
玥贵人自知躲不过,便对着清贵人说:“是啊,让清贵人失望了,本来还想着在兰心阁看看皇上,没想到连这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真是可惜啊。”
清贵人还想着讽刺玥贵人,却没料到被对方先发制人,气得怒火中烧。
“是啊,还想着在兰心阁沾沾光,却谁知道…兰心阁与我临绣阁还不是一个样?只是苦了玥贵人,唱了这么久,嗓子都哑了吧…”
“多谢清贵人关心,有皇上赏赐的清茶润喉,我的嗓子好得很。”玥贵人保持笑容,嘴不饶人地说。
“那就好,免得以后都找不到什么地儿还能吸引皇上。”
“是啊,所以我要护好嗓子,如若真的一个月也不曾见过皇上,你说,这跟呆在冷宫里有什么区别?”
“你…”清贵人脸红脖子粗,尽然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清贵人,这里风大,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皇上是不会再来了。”玥贵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转身朝着兰心阁走去。本来心情不好,这个芙青该来不来,这时候撞上她,自然沦为了她的出气筒;但是,玥贵人走进兰心阁就后悔了,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不应该与清贵人正面冲突,这对她有害而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