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诚惶诚恐,只懂得伺候皇上,其它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清贵人。”华瑞真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是他知道,这清贵人来头不小,得罪不起,不得不嘴上磨叽,希望有一线生机,不要拖自己下水
清贵人当然也看穿了华瑞,这死太监就是不拢心,拿出东太后的信物说道:“臣妾有东太后口谕。一副为难地样子,便说道:“华公公,华瑞若有所思地杵着,其实宫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东太后抓走了如兮,至今也不知道生死,皇上的确是有些担心,可这样下去肯定会有损龙体,现在皇上想再拿回去看看,你忍心看着皇上消沉吗?”
“可是西太后不是…”
“西太后又怎么了?西太后能是东太后的对手吗?”清贵人负起地啐道:“华公公,你进宫这么多年,按理来说,应该是洞察一切心有城府的老公公了,怎么这种事情也想不明白?哼,敢情她火急火燎地目的是为了这个,是不是还要我一个晚辈教教你该如何做?”
“奴才不敢。”华瑞俯身应道。
“不敢?我看你胆子不小。”清贵人先发制人,走到华瑞跟前,恶气腾腾地说:“你拿着画是不是打算告诉皇上毁画之人不是如兮小主,而是我清贵人?你也不掂量孰轻孰重,可知道我家世显赫,宫里又有东太后撑腰;唉…听说,如兮小主定会雪上加霜了。
清贵人见华公公一直闷不吭声,你得到皇上特恩,在京陵城里安家落户,不少亲人都跟着风光,住进了府邸享乐,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可千万别因为小事而毁了,这幅画是皇上的,早晚一天她会除之而后快;不过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没什么大事。”
清贵人撇嘴笑道:“是吗?可是公公应该知道这幅画已经毁了,皇上看到自己的画毁于他人之手,你说他会怎么做?”
华瑞猛然一惊,仰头怔悚地注视清贵人,当然,弄脏皇上画的人就是她,她会紧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华瑞担心讨好了清贵人,又肯定害了如兮小主,如此一来,清贵人端坐在云梦斋的正厅,但是他身负皇上所托,也不便多留;于是华瑞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问道:“不知清贵人突然造访有何事?奴才命其它人伺候着。”
“华公公是不是有事在身?”清贵人明知故问:“你又怀揣着画轴做什么?”
华瑞微微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画轴,继而说道:“回禀清贵人,如此而已,免得到时候自己欲哭无泪,我清贵人也帮不上什么。”
“清贵人,奴才亲人都是安分守己之人啊。”华瑞听罢心中一惊,忙解释。
“安分守己固然是良民,皇上只会重重嘉许。”清贵人猝然变了脸,凑近说道:“可是皇上被如兮这个死丫头扰得神志不清,难道华公公要助纣为虐?何不成全了皇上,断了皇上的念头,免得滋生麻烦,也免得皇上一份心意许错了人。”
华瑞瞠目结舌地盯着清贵人,顿时慌乱失措;清贵人继而又道:“华公公,良民与否,只在你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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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玄桀转身看到华瑞手里捧着画轴,当下沉了脸喝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说着,不等华瑞献上,自己一把抓起画轴,将其打开来看。
南荣玄桀看到化开的画,几乎是晴天霹雳,华瑞见皇上脸色惊变,心虚地扑通跪在地上,身子骨抖得不受控制。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华瑞,你是不是也亲眼看到如兮小主毁了画?”南荣玄桀两手合上画,几近咆哮起来。
华瑞趴在地上支支吾吾地喃喃:“皇上,奴…奴才…送了画轴就离开了,并未亲眼看到…但是…这画…的确是在云梦斋找到的。”华瑞良心过不去,实在是不想睁眼说瞎话,不敢承认自己“亲眼”看到如兮将茶水倒在了画轴上。
南荣玄桀闭上眼,他冷静下来,自言自语地说:“不,不会的,也许是意外,她弄脏了朕的画一定是意外。”
“皇上,只可惜你宽宏大量才会这么想。”从殿外一直偷听着的清贵人忍不住进来了。
“你怎么进来?”南荣玄桀蹙眉质问。
清贵人莞尔一笑,暂且饶了他的狗命。,只要不在皇上讨论国事之时,是可以通过皇上的禁卫军进入清心殿的。”
“朕不想见你。”南荣玄桀心里很烦,对于自己傻瓜的行为他不敢面对任何人。
清贵人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华瑞,吓得华瑞又只好继续趴在地上不吭声。
“皇上,事实证明臣妾的话并不是胡乱猜忌。”清贵人阴笑说道:“如果皇上送臣妾一幅画,臣妾必定将其挂在临绣阁的中堂,时时刻刻欣赏着,而不是…唉,可惜的是这份情义啊。”
清贵人伸手假意地爱抚画轴,南荣玄桀听到她意有所指的话,只觉得心中又被闷闷地击了一掌,难受极了。
见火候差不多,清贵人又露出厉色,切齿地说:“其实,皇上大可不必理会,东太后一定会为皇上好好地调教这个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南荣玄桀闭上眼,反而心中平静许多,他冷冷地道:“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下去吧,朕还要批阅奏章。”
清贵人瞥了一眼南荣玄桀果断的背影,不好强留,只得悻悻然地欠身说道:“是,臣妾跪安。”
华瑞也被喝令退下,整个清心殿只有南荣玄桀一人,他手持画轴,没再打开细看,也许是累了,觉得再看也没什么意义,事实在眼前,画毁情亡;思来想去,自己也开始迷惘,是对成妃的眷念还是对如兮朦胧的爱意,他自己搞不明白,但他觉得钟情于成妃的想法会让帝王的自尊好过一些,于是南荣玄桀卷起了画轴随手扔在那一堆画轴里面,等待它的命运将是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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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贵人挡住了华瑞,命秋灵奉上一叠银票,可是华瑞根本不想收,反而推诿说道:“清贵人的厚意,奴才不敢收,奴才只希望贵人放过奴才的家人,这才是天大的恩惠了。”
“你放心,我会要我府里的人多多关照他们。”清贵人轻蔑地笑道:“不过,安全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完全保证的,是要看华公公办事的能力而来,你说呢?”
“奴才笨拙,只怕是辜负了清贵人的栽培。”华瑞紧张地自谦。
清贵人哈哈笑道:“华公公,你真是太谦虚了,有谁不知道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你就一直伺奉左右,现如今怎么说那都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了,你不知道吗?不少人巴结公公都来不及呢…其实就连我啊,都想巴结公公;不过我知道,华公公是识抬举的人,以后我们肯定合作愉快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