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女们大多在一起用膳,芙青悄悄地观察尤玥和如兮,果然二人一直无交流。饭后,不少采女都是结伴而行,返回自己厢房休息。尤玥没有与如兮走一条路,反而一个人在池塘边上散步。
“怎么一个人这会儿在这里赏花?”芙青明知故问,走到尤玥身后面,引起尤玥的注意。
尤玥侧过身睇着芙青,冷冷地说:“我的事情不需要向你说明。”
芙青莞尔一笑,对于尤玥的敌意一丁点都不生气,她接近尤玥,笑着说:“尤玥,看来你对我的误会还没有减少。”
“我不是误会,是看清楚你这个人。”尤玥直言不讳地说。
“还说没有误会,你看…”芙青挤眉弄眼地讨好说道:“你都这么说了,我心里真的是很难过。”
尤玥不想再说什么,打算抽身离开,岂料芙青挡住尤玥的路,在她眼前拿出一张银票递上去说:“这里是一百两的银票,这样吧,你收下,当做之前因为我的无知而伤害你们的赔罪。”
尤玥抬起头看着芙青说道:“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我没有玩花样。”芙青隐去笑意,认真地说:“知道不少采女都已经对画师受贿送去五十两银子,可是我知道,你们进宫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层,身上带的银子也不够,这才想帮帮你们的,哦,不,不算是帮,只是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之前的过错赔礼道歉。”
尤玥迟疑片刻,还是不放心收下芙青的好心,于是芙青又说:“你和如兮一人五十两,其实也不算多,在宫里能相遇相识都是缘分,大家既然是姐妹,何必在意那么多?你就收下吧,剩下的五十两你就帮我交给如兮,你是知道的,如兮她要是知道这银子是我的,肯定更不会收下。”
尤玥忽然嗤笑说道:“我想如兮不需要这些银子了。”
“为什么?”芙青好奇地问。
“没有为什么。”尤玥扫了一眼芙青,转身要走,倏地又侧着身接下芙青手里的银票,说道:“你放心,这一百两银子,来日我加倍奉还。”
芙青抿着嘴没再坚持,她看着尤玥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嘀咕:“他们一定有什么秘密。”
***
东太后和西太后分别坐在南荣玄桀的左右两边,两人毫不松懈地注视对方,似乎对方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引起另一方全身细胞的紧绷;南荣玄桀偷偷瞄了一眼她们,然后将画师献上来的画册仔仔细细地过目。
“华瑞,呈上来的时候便听你说起,辅国公的孙女芙青小姐,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不知道画册上面是否有她的画像?”南荣玄桀看得有点头晕,便推开一大堆画册,问道。
“皇上,芙青小主的画像就在画册中。”华瑞弓着腰唯唯诺诺地走上前,伸手翻开画册,替南荣玄桀找到芙青的画像,并说:“皇上,这就是芙青小主的画像。”
东太后满意地笑了笑,附和地说:“这丫头哀家也听辅国公提起过,打小就貌美,并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心灵手巧无所不能呢。”
西太后不屑地笑道:“能进宫成为采女的女子,哪一个不是闭花羞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皇上,选妃固然要看身份家世,可是除却芙青姑娘,想必还有更好的女子,不如再看看吧。”
东太后皮笑肉不笑地说:“西太后,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妃嫔都是重重把关严格要求,对于那些来历不明的女子,皇上一定要小心谨慎,相较之下,身份清清白白的采女才是最佳人选。”
“采女的身份一向都是清清白白,怎会有东太后口中那种污浊充数之人?”西太后似笑非笑地说:“哀家这么提醒不过是希望皇上公平一些,不要因为身份高贵就忽略那些更好的女子,当然,身份高贵的女人也不见得一定适合皇上。”
“皇上是九五之尊,配得上皇上的人定当是人中之凤。”东太后有意无意地说:“西太后,你这么说难道是说皇上不配人中之凤?”
“呵呵呵,东太后真会说笑,皇上才是人中之龙,至于人中之凤,恐怕也不是你一个太后说了算的吧?”西太后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东太后瞪视着西太后,火药味开始蔓延,南荣玄桀觉得是时候站出来了,于是安抚地说:“两位太后都是为了朕,朕都会听取你们的意见,其实这一次的采女都不错,朕刚才看了不少,都觉得很好;这样吧,今日起,朕会让华瑞安排让他们侍寝,如若才貌双全的女子,朕一定重赏册封。”
“皇上,芙青是辅国公的孙女,如若皇上先召见芙青的话,想必府上上下对皇上更加爱戴。”东太后意味深长地说。
西太后心里一紧,刚想开口驳斥,哪知南荣玄桀先一步回答:“东太后说的不错,朕也很喜欢芙青姑娘,这样吧,华瑞,今晚上你安排一下吧。”
“是的,皇上。”华瑞低着头应道。
西太后俨然不悦,吱声说道:“皇上,其实还有其他采女,你不看看吗?”
“西太后放心,朕会慢慢欣赏的。”南荣玄桀微笑地说。
“皇上…”
“西太后,皇上已然说的很清楚了,你还想让皇上看到什么时候?再说了,皇上身边还有一大堆奏章要处理,天天看着画册岂不是等同昏君?”东太后幸灾乐祸地嗤笑。
西太后白了一眼东太后,继而对着南荣玄桀说道:“哀家话已说到这里,但是皇上如若错过了什么,可千万不要后悔。”语毕,西太后拂袖而去,头也不回。
南荣玄桀凝神想着:西太后,朕知道你是说如兮吗?朕当然知道她,朕只不过想用自己的方式得到她,而不是这种利用皇权的压迫控制她;东太后深吸一口气,并未因为皇上先宠幸芙青而感到安心,反而她有种说不出的后怕,是对西太后的忌惮?还是对那个叫如兮的女子的担忧?总而言之,留着她,始终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