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尤玥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是睡不着,她刚爬起来就被门口的敲门声吓得一震。
“谁,谁啊…”尤玥的声音颤抖得令自己都感到飘渺。
“魏公公…还不快点开门。”吼声很明显是魏公公身边的爪牙,尤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穿好衣服再出去开门。
“魏公公…”尤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喊道。
魏公公带着不少人进入云梦斋,宫女立刻点燃了烛火,瞬间,云梦斋灯火通明,尤玥偷瞄一眼魏公公,他身边还站着似笑非笑的芙青。
魏公公扫视房间,怒问:“还有一个人呢?”
“回,回公公…”尤玥低着头紧张地支支吾吾:“如兮她…她在茅房。”
“本公公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魏公公冷哼一声,叱喝道:“来人呐。”
“公公请吩咐。”
“去茅房给我仔仔细细地搜,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上多久的茅厕。”魏公公嗤笑说道。
“是。”宫女领命后退了下去。
尤玥心都凉了,她额头上的汗水掩不住地流下来,落在她的衣襟,汗湿她的裹衣。魏公公端坐在云梦斋的正堂之上,芙青一副悠闲姿态站在魏公公身边,不忘添油加醋地说道:“公公,戌时三刻,我就看到如兮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出去,现在是子时了,却还不见人,我看这其中一定大有问题。”
“没,其实没什么大事。”尤玥着急地说:“芙青,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倒是说说,如兮究竟去了哪里?”芙青质问道:“如果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有必要为你的好姐妹遮遮掩掩吗?”
尤玥咬着唇,为难地说:“我们不是要遮遮掩掩,只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那你说,到底去了哪里?”魏公公不耐烦地斥道。
“她…”尤玥豁出去说道:“她其实是去了骅羽宫的花园,因为白天的时候,如兮知道自己对百合花花粉过敏,她找不到办法治愈,不想在赏花宴上招来祸害,于是只身一人前往花园,其实事情很简单,如兮这么做不过是锻炼自己克服花粉对自己的伤害。”
芙青瞪视着尤玥,弯腰凑近魏公公,又说道:“魏公公,这两个丫头聪明得很,鬼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既然是真的,何必要选在半夜三更,再说了,明明知道自己对花粉过敏却偏偏要去,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你…”尤玥惊愕地斥责:“芙青,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三番五次地中伤我们?”
“住口。”魏公公冷厉地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本公公面前大声说话。”
“魏公公,芙青说的话绝对不是真的,我们不是有意坏了宫里的规矩。”尤玥担忧地说。
“哼,本公公管你们是为了什么事情,找到如兮,公公我要重罚。”魏公公霍地站起。与此同时,如兮踉踉跄跄地从外面跑进来,她看到魏公公本能地吓得跪下说道:“魏公公。”
尤玥松了半口气,她上下打量,看到如兮满脸都是泥土,身上也脏兮兮的,不禁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魏公公和芙青面面相觑,甚是不解。如兮低着头恭敬地说:“启禀魏公公,如兮自知夜半外出实属不妥,甘愿受罚。”
“如兮…”尤玥忧虑地抿着嘴。
魏公公走上前,嫌恶地问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弄成这幅模样?”
如兮顿了顿,平静地说:“回公公,如兮其实去骅羽宫的花园。”
“喝,还真的自讨没趣,被百合花花粉弄成这样?”魏公公俨然不信。
“不是。”如兮否定,尤玥心里一怔,忙扭头看着异常冷静的如兮。如兮继而又说:“其实如兮是去牡丹花丛,白天的时候,如兮见一株牡丹花有些受损,恐怕会影响之后的生长,这事情本可以留给明天再去做,但是如兮深受余姑姑的教诲,对牡丹花一直念念不忘,便忍不住偷偷前往,现在牡丹花移栽成功,如兮也就放心了。”
“真是这样?”魏公公将信将疑地问。
“假不了。”如兮果断地回复。
“魏公公…”就在陷入僵局的时候,余姑姑忽然造访,可能是魏公公浩浩荡荡的带着一干人来找如兮他们的麻烦惊动了余姑姑。
“余姑姑?”魏公公惊呼一声。
“什么事情呢,弄得这么大场面。”余姑姑故意笑了笑,走到魏公公身边,说:“刚才如兮的话,我听到了,我可以作证,的确是有一株这样的牡丹奄奄一息了,我打算放弃移栽的,却没想到如兮这姑娘是个死心眼,还对其念念不忘,冒着受罚的危险也要去救活它。”
魏公公眼珠子一转,似笑非笑地说:“余姑姑似乎对这丫头一直都很上心啊。”
余姑姑淡然一笑,有意无意地说:“那魏公公又为何只听芙青这丫头的片面之词?其实,这几个采女,我都上心,因为我不会看错人。”
魏公公吁了一口气,笑道:“那好,既然余姑姑都这么说了,本公公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不过,擅自离开云梦斋确实要受罚。”余姑姑板起脸,对着如兮说道:“你可有怨言?”
“如兮没有怨言。”
“很好。”余姑姑瞥了一眼魏公公,而后又道:“魏公公,你说该怎么罚?”
魏公公定了定神,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说怎么罚就怎么罚吧,是为了太后的牡丹,还算情有可原,那就轻点罚…”
“轻点罚?”余姑姑试探地问。
“嗯,轻点罚。”魏公公闭上眼点了点头。
余姑姑抿嘴一笑,对着如兮斥喝:“从明日起,三餐减为一餐,七天后本姑姑再看你的表现。”
如兮和尤玥欣喜若狂,纷纷欠了欠身,说:“多谢余姑姑,多谢魏公公。”
“哼。”魏公公白了一眼如兮和尤玥,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云梦斋,芙青像泄了气的皮球,嘟着嘴悻悻地跟随魏公公。尤玥恶狠狠地挤眉弄眼,瞪着芙青,吓得她几乎是跑出了门。
如兮捂着嘴偷笑两声,心想,总算雨过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