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风神俊秀,面如美玉,一双清眸明若曙星,初见如兮,寒光炯炯,令人望而肃然起敬,决不敢半点松懈。
如兮心里一紧,收回放肆的目光,走上前支支吾吾地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你弹琴。”
一双美眸含情脉脉,泪痕莹莹,即可将男人的心点亮,他端详片刻,惊喜喝到:“成妃。”
“呃?”如兮怔住了,错愕地注视男人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朝着自己靠近,而自己却仿佛下了咒语,动弹不得。
“真的是你吗?”男人一扫之前的不悦,变成另外样子。
如兮害怕地后退几步,保持一定距离,对着他质问道:“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我不想干什么。”男人一时间语挫,竟然慌张地不知如何是好,见他紧张得像犯错的孩子,如兮不禁笑了笑,问道:“你刚才说谁是成妃?”
“不是你吗?”男人反问。
“我?”如兮吃惊地说:“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叫如兮,不是成妃。”
“如兮?”男人蹙眉低喃一声,如兮见状,心里暗忖:帅哥就是帅哥,皱起眉头也那么好看。
“是啊,我是如兮,不是你说的成妃,你认错人了。”如兮耐心地解释:“我才进宫没多久,我也不知道谁是成妃。”
男人很失落地垂着头,如兮看了,心里有些难受地劝道:“成妃是你的什么人?你在这里等她吗?”
男人在抬起头时,面色冷然地说:“是,我一直都在等,一直在这里等她。”
“可是这里是皇宫,她会来吗?”如兮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于是说道:“我看肯定是魏公公不允许她进来,你还是不要等了,出去自己找找吧。”
男人觉得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宫女挺有趣,她好像连成妃都不清楚,不过也是,成妃娘娘是宫里的禁忌,没人敢谈论。
“那你怎么会进来?”男人又问。
如兮叹了叹气,无奈地说:“实不相瞒,我好像走错路了,我走了好久,看不到方向,于是看到这里亮着灯才摸索着走进来的,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事实上,我就是迷路了。”
“既然对宫里不熟悉就不要乱走,这么晚了,很容易被当作刺客抓起来。”男人好心地提醒道。
“可是你这么晚了也还不回去休息,难道不会抓你吗?”如兮好奇地问:“对了,我是采女,你是什么人?太监?”如兮将眼神瞟向男人的下体,男人惊得脸一红,差点被唾液咽了。
“如果是太监,那真是暴敛天物,太可惜了啊。”如兮自顾自地摇着头。
男人撇了撇嘴,慌乱地说:“当然,当然不是…我这个样子怎么会是太监?”
如兮挑着眉头,俨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男人深吸一口气,顾着腮帮子说道:“我是皇上的…画师,就住在这里养病的,我自然不会被当作刺客抓走。”
“哦。”如兮恍然说道:“你这么可怜,在这里养病?那你有什么病?看你刚才那样子,我看有点像相思病哦。”
“这个不用你不管。”画师不悦地啐道:“你是不是说太多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要就寝。”
如兮浮现赖着不走的想法,她冲到男人跟前,舔着嘴脸谄媚地说:“画师哥哥,要不你收留我一晚上吧,我真的找不到回云梦斋的路。”
“你住在云梦斋?”画师居高临下地问。
“嗯。”如兮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真的是采女?”画师打量着如兮,再问。
“绝对真货。”如兮很严谨地咬着唇,说道:“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可是,我再出去就真的会被人当作刺客抓起来。”
画师凝神想了想,如兮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再看着她,一种莫名的亲切油然而生,当然,男人知道,她只是有一张和成妃相似的容貌,她的小性子和成妃不一样,他的成妃举止娴雅,绝对不会像眼前这个小妮子一样没大没小。
“你等等,我找个人带你回去,你不能留在这里,否则明天你照样身首异处。”画师严肃地说:“你是采女,以后是皇上的人,如果被人知道今晚上你和其它男人共处一室,无论有没有发生什么,你都性命堪忧。”
如兮苦笑说道:“算了,也许过几天我已经人头不保了,皇上的面,我也不奢望能见着。”
画师不解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说?”
如兮沮丧地说:“你知道今晚上我为什么会只身一人出来吗?”
画师想了想,试探地问:“你想逃走?”
如兮吧唧一下嘴唇,迟疑地说:“好吧,既然跟你这么投缘,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我是去花园看花的,你别以为我发神经,我这是为了克服自己对花粉过敏的症状;过几天不是东太后的赏花宴吗?我被点名赴宴,谁知道我对百合花花粉过敏,虽然过敏,身上倒是不会有红疹子,就是会忍不住打喷嚏,还有头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找太医治疗,恐怕也来不及了。余姑姑说,当天我要忍着,如果在东太后说话的时候,我突然出声,势必会招来杀身之祸。”
画师听完如兮的陈述,忽地笑起来,如兮不爽地啐道:“喂,你什么意思,见我要死了,你还笑得这么开心?我不过是打断你弹琴罢了,你有必要这么恨我吗?”
“不,我不是开心。”画师抿了抿嘴,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笑,但是我看你那么紧张,还是会忍不住。”
“那是我的命,我当然会紧张。”如兮气愤地低吼:“如果哪一天你的命也像我一样悬起来,我肯定也会笑话你的。”
“这一天应该会很难。”画师自负地笑道。
如兮白了一眼他,然后转身打算走出梅林,画师隐去了笑脸,跑上去挡住如兮的路,问道:“你不是不知道回去的路吗?”
“总比留在这里看你幸灾乐祸的好。”如兮恶气腾腾地瞪着男人。
“我真的没有幸灾乐祸。”画师解释地说:“其实,我有办法帮你。”
“帮我回去是吧。”
“不,是帮你控制你在花粉面前不用打喷嚏。”画师一字一句地说。
“真的?”
画师点了点头,说道:“绝对真货。”
如兮扑哧一笑,看到画师现学现用的可爱,勉强开始改观他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