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的眼里,她的脸刷一下,白了,跟巴黎这会儿的天空一样,不禁皱眉问道:“你没事吧?”
香颂望望他,瞳孔缩成一个点,又慢慢放大,她觉得冷,指尖都是凉的,却是冷汗涔涔。
武安靠着沙发的背陡然直了,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悲催的童香颂,“你爸没出什么事吧?”
可这句话却把她逗乐了,她爸能出什么事呢,不就是躺别个女人床上了么?好事儿呀,改明个儿,民政局一登记,自己就是有爹有妈的娃儿了。她笑,笑的跟练功一般,将一身戾气化作祥云,“我说武安,咱就跟你装了个B,没想到你还真关心我呀。”
她笑的比数钱还开心,武安心里就仿佛插了根针似的,一脚踢了个枕头过去,“童香颂,你有病啊,拿人家的关心当狗粪。”
枕头正好打在香颂的脸上,她也不恼,拿着往怀里塞,那里有点疼,却仍然笑问:“喂,今天晚上去红磨坊不?”
“你想去?”他瞟了一眼,看她态度够真诚。
“屁话,不想去,我约你干嘛啊!”来巴黎这么久,香颂从来没去过名满天下的红磨坊,想当年***还总是教导“要知道梨子的味,还是亲口尝一尝”。
武安考虑了一会,朝她点了头。
然而这一点头,可把香颂扎扎实实的变小鹿了,她蹦蹦跳跳的翻开行李箱,蹦蹦跳跳的跑到厕所,蹦蹦跳跳的换上眉飞色舞的衣服,蹦蹦跳跳的跃到他的面前,“怎样,好看不?”
他先是愣了,第一次见她穿裙子,吊带长裙,直到脚跟,青色印花,像壁画上画的那山间女神。看她在面前左摇右晃,才缓过神来,一阵尴尬的说:“你穿什么怎么都跟个火柴似的,没立体感。”
香颂猛的被他这句话打击到了,没立体感?!她低头瞅瞅自己的胸部,或许是比不上西方人的D罩杯,可怎么着也不至于到没立体感的程度吧。
她立马横眉冷对,拉开攻势:“你以为天下男人都跟你一个品位,喜欢足球西瓜的啊,如今的世道,精致才是美,浓缩才叫精华,庸俗!”
武安又靠上沙发,说“是啊,您老就是太精致了,得用显微镜。”
然后,她的脸色臭的跟进了猪圈似的,“告诉你,武安,你丫的下面就跟牙签一般大小!”
此话一出,他差点没给口水呛死,脸上一阵红白蓝绿青蓝紫,破口骂道:“童香颂,你好歹也是一女的,说话怎么这么没遮没拦的。”
香颂看着他变脸,猛然想起,高中班里哪位哥们儿的至理名言,男人呀,最怕就是女人说牙签。她斜眼望武安,笑的那叫一个地动山摇,“没遮没拦怎么着,更恶心的话还在后面,要不要听啊?”
武安急忙说:“别别别,你丫比隔壁大妈老太还难缠。”边说边摇头。
她哼了一声,一副胜利战胜怪兽的阵仗,掏出睫毛膏努力刷。可她没告诉他,那个电话后,她全身像紫薇被容嬷嬷用无数根银针扎过一般的疼,沿贴着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