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颂不是第一次见到武安的两个铁哥们儿,Eric和Raymond。
可一见面,他们总免不了要从他身上盘问出点类似言情小说的剧情,那架势好像文革时期的红卫军,软磨硬泡都用上了,就差没上刑具,严刑逼供,感情他带个如花似玉的保姆保镖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
“武,你小子,不会是让保姆升级成女友了吧,连吃饭都带上。”
问话的人叫Eric,笑起来那叫一个满脸油光。在法国,他名字的寓意是高大、英俊、智慧的领导者,但横看竖看,那副尊容够对不住人的,与他爹妈的强烈奢望背道而驰,搁国内,得叫忤逆子。
武安听了,跟着嘻嘻哈哈:“没瞧见我两手还打着石膏吗,拉她出来,是专职给我喂饭的。”
这话冲着香颂的眉头了,她横了他一眼,挂起了职业笑容,毫不留情面的回了一句:“是啊,如果我不陪着你,现在你估计得学人家养的宠物狗,趴在盘子上舔食了。”
武安坐的脸都绿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对面的Eric和Raymond纷纷低头,憋着笑,笑着笑着觉得憋不住,于是,整个快餐店都回荡着他们那天花乱坠的笑声,引来全场所有顾客的注视,叹为观止。
武安脸上讪讪的有点挂不住了,迫于法国男人的绅士风度,没好意思发作,只是一阵变脸,绿的,红的,白的,竭力压低了声线:“童香颂,你注意点措辞,这是外面。”
香颂朝他笑的倾国倾城,“我就一喂饭的,哪会措辞啊。”
武安再次无语,而他对面的两同学,已经笑到人仰马翻的境界,Raymond还朝香颂竖起大拇指,“全巴黎终于出现一个不被他小子毒害的女人了,虽然不是国货,也值得庆祝。”
说完,他和Eric有模有样的举杯向香颂致敬。
一顿饭下来,武安窝囊到了家,自打遇到了童香颂,他的日子就没舒坦过,天天都得跟前线冲锋似的,枪林弹雨,经常负伤,弄不好,什么时候中致命伤,就直接歇菜。
晚餐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临走前,武安还同他几个哥们儿站店门口惺惺相惜的絮叨着。
反正没她什么事儿,香颂倒是自觉的和他们拉开距离,一个人站在公交车站,手里紧紧攥着iphone。屏幕上跳动的仍旧是东八区的北京时间,那边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她止不住的去想,今晚他会搂着哪个女人睡呢,candy、wendy还是lauren?
爸,回北京后一个电话也不打给我,你就那么快忘了我吗?
仰头,她无言问天,眼底一片清冷。
他从美国回来的那年,自己十四岁,天真的以为,两人林林总总不会再分离,可他有办法把自己弄来法国;刺伤了林亚未,天真的以为,自己捍卫住了属于他们的家园小窝,可他有钱在外面为一帮子女人买豪宅别墅,呵呵……
武安朝她走了过来,看到她眼眶红红,眼睛里像钻石般五光十色,“为钱哭鼻子?”
她横了他一眼,“对啊,有意见。”
“喂,从我包里抽五百元。”这次,他破例没跟她一般见识。
香颂拿出了五佰元,语气特冲:“干嘛,逛窑子啊!”
“逛你个头,你的预支工资!”武安就琢磨不透,她为什么老爱跟自己叫板,像前世欠了她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