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恨虽然不太明白她低语的意思。却只听到她那一句“有无恨就好了。”眼中的光芒一闪一闪,似不能承受那满满的要溢出来的幸福。
她双手紧紧揪着他腰侧的衣服,一直往他怀里边钻,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殷无恨只觉得似乎有一把绒毛在心窝里挠着,痒痒的,酥酥的。
枫美人自己大笑了一番,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到火堆里,那边痴痴看了许久的墨非寒终于回过神,虽然还是坐在地上,却只是向那睁着一双醉眼茫然四顾的人儿伸出手,一道柔风便卷着枫念白的身体落入墨非寒怀里。
果儿倾头去看,不觉好笑:“白痴!你怎么有两个脑袋?”殷无恨抚着怀里人儿红通通的脸蛋,嘴角轻轻勾着笑。
枫美人继续大笑:“你才白痴呢!谁有两个脑袋了?你醉得……厉害了吧?”
果儿懊恼道:“可恶!我醉了吗?头好晕,无恨,头好晕。”说着脑袋又往他怀里蹭去,嘴里委屈地撒娇,“无恨,头好晕,揉揉。讨厌白痴,以后不要,不要喝酒了。”
殷无恨手指轻柔地揉捏着她的额头。果儿昏昏欲睡。
果儿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声,昏睡过去。
枫美人却扒在墨非寒身上,又捶又咬,拿他的肌肉磨牙。
殷无恨背脊一寒,顺着感觉看过去,却只看到黑影重重的密林。除却微冷的夜风呼啸,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他便也不再去想。只拢了拢手臂,缓缓靠到树干上,合了眼,却没有睡着。
地上,一缕白色的细丝连着果儿的脚踝,伸到丛林的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一双含着震惊和诡异色彩的眼眸缓缓合上。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消了声息。
墨非寒看着怀里折腾累了已然睡过去的少年,眼中现出一种迷惑的神色。手臂将他推开了一点,又收回怀里,又推开,又抱回来,反反复复,最后抱回怀里之后,两臂紧合,轻轻叹了一声,小心地向后倒去,仰躺在地上,身上则趴着酣睡的少年。
天渐亮时,树下一堆已熄灭的灰烬,满地东倒西歪的四个人。
一声低低的呻吟响起,殷无恨睁开眼,看向自己怀里难受得直皱眉头的少女,有点不知所措。这荒郊野外的,没有解酒药,他解下腰间的水袋,递到果儿唇边让她抿了一口。
果儿睁开眼,懒懒地举起手,拿着那水袋又喝了一口水,这才觉得好过了一些,不过宿醉还是很难受,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她抚着额头,嘴里嘀嘀咕咕地抱怨着。
几人陆陆续续地醒了。略略休整,果儿突然道:“墨非寒,你带着枫美人去过你们的两人世界,我和无恨也过我们的两人世界吧。”说罢殷切地望着他。
枫美人在墨非寒怀里竖起一只拳头鄙视果儿:“重色轻友!我就要跟着你!做三千瓦的大灯泡!”说完还示威似的哼了一声。
果儿头痛地捏捏额头,颇为无奈。
所以收拾完后,还是原班人马往莲京而去。
又行了几天,便到了最近的定位点,等了半天,终于到了莲京。莲京,莲国的京都,在莲国腹地静莲湖中央的一个小岛上。小岛巨大,林木葱茏。岛内大小湖泊都盛开着莲花,青的,红的,白的……品种繁多,个顶个的清艳美好。
几人一路从传送阵所在盆地出来,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潮,来来往往的各色男女,都是些形容妍丽的人。果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吧。
莲京,四面环水,一个小岛,几乎有四五个城大,分内城和外城,四条大路呈井字将莲京划分成九大部分,内城就在最中间的那个区域中,内城坐北朝南,北大路两边是平民居,路况也不太好。
东大路边上则是出了名的遍地酒肆红楼,西大路边上则是文人高官大族聚居之地,府邸错落,雅阁书肆,茶座戏院,格调都非常高。至于南大路,因为是正对着内城大门,所以并没有多么密集的房居,倒是市集有不少。最是繁华热闹的一段,不过对于北大路的平民来说,南大路的市集就太远了一些,有时为了赶个市,得提前四五天上路,才能从北大路穿到南大路来,所以越往北的地皮,越是便宜。
因为传送阵是在内城,内城里边住的都是禁军及其家属以及皇室贵胄,城中还有一座皇宫,宫里自然是皇帝的居所。
果儿从几人从内城大门出来,是一条略小于四大路的官道,横截整个内城和莲京。他们沿着这条叫做中正路的官道一直往前,便是南大路。中正路两边也有一些商铺子,一些零零碎碎的客店酒楼。
略略打听了情况,因为要在这莲京住上许久,所以果儿几经勘察,在东大路边上寻了一处小宅子,那宅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住四个人倒是绰绰有余。宅子入门一片草地,一条小路,一条细流,一座小桥,岸边几棵细柳,桥边几株桃树,树间点点残败的花朵,好一些青涩的桃子,分花拂柳而去,便是大厅,两侧共四间厢房。
大厅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只一株老树,一片草地,分明得很。
左边厢房边上一间露天的浴室,碎石堆着,围住中间的一眼温泉,壁上一根空心的竹竿斜斜地伸在温泉上方,清泠泠的泉水落进温泉中,温热的水花溅起来,流光溢彩。边上一个稍小的浴桶,堪堪能容下三四个人的大小。
果儿对此非常满意,兴冲冲买了个匾额,提上‘无花院’三字,表示此宅为她和无恨所有。当天晚上便兴高采烈地要去泡温泉,结果方到小木门口,就听到里边暧昧的声音,她一时又气又窘,对于那两个不知收敛的家伙实在已经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