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眼下这圆珠子,就是那所谓的青鸟了。果儿随手塞到空间戒指里。
殷无恨被隔在人群之外,低低地俯着身子,从眼睫逢中仰望看果儿。她与他,原来距离那么远,不过,只要能在她身边,就够了吧。
他的唇抿了抿,勾起一抹苦笑,那些什么奢望,都要烂在身体里才好。
果儿朝殷无恨的方向看去一眼,又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祈王,据她所知,这祈王已经成了一个傀儡般的存在,那个三王女把持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只不知道是这里的哪一个。
果儿眯起眼,视线漫不经心地往地上扫去,一个略微阴冷的女人,便映入她的视野。低着头,看不清相貌,但那周身的气息,就不是什么好惹的样子——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沾惹这麻烦。
三王女,祈冥傲。
不过,真要比较起来,她还是占了上风。没想到那传说中的听风楼,居然是她那便宜娘亲手下的。有这样灵敏的眼睛,娘亲还真是大手笔地帮她了。
听风楼,其实也是个麻烦,对那娘亲的底细越刨开,她越觉得心里发麻——她是独生女,她能逃得掉吗?
她的游山玩水大计,感觉又离得远了许多。
果儿叹着气跟祈王回宫,一路四处打量,却始终不见费老。殷无恨在身后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着前边少女的身影,心中酸涩。
到了祈皇宫,看见偌大殿堂上,挂着“鞠躬为仆”四个大字的匾额,果儿额角滑下几条黑线,这样一个动乱的国家,说什么“鞠躬为仆”?真要说笑话,也别挑在这金銮大殿上啊。顿时对接下来的事情失去了兴趣。
不过相对于她现在的身份,这些东西迟早要面对。
与祈王虚让着进了大殿,果儿便见殿两边各摆着七八个两米长一米宽的案几,一直摆到殿门边,案上摆着瓜果,酒食。
果儿被引向最靠近皇座的下首位置,她回头寻找殷无恨的身影,当找到他时,她眼中光芒一亮,嘴里叫道:“无恨,这里。到我身边来。”
殷无恨本是阴郁地低着头,乍然听到她的声音,一下抬起头,看向她,身体几个交错,就从人群中挣脱出身子,来到果儿身边。
一直冷着脸走在果儿身后的祈冥傲眼中光芒一闪,多看了殷无恨一眼,又垂下目光。
当所有人坐定,不过三两朝臣与几位皇女,本来觉得挺多的人,分散到这大殿之中,居然也显得零落了。
祈王坐在王座上,身体有些臃肿,面容倒是明朗,只不过她还没开口,在果儿对面的女人就先开了口——祈冥傲击掌道:“宴会,来点歌舞吧。小王不才,选了几个貌美少年,编了一支舞,想让我们新上任的少巫长大人指教指教。”
果儿起身,一拱手:“小人不敢当,不敢当。”话音刚落,大殿之外就舞进两队少年。果儿这才坐下身去。
殷无恨站在她身后,低敛眉目,存在感降到最低。
那踮着脚尖的,甩着长袖的,轻盈旋转着的,一色的水色丝绸,随着越发激越的配音,他们的动作也激烈起来,柔软的丝绸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们柔韧有致的身段。
不过他们却总要有事没事在果儿眼前晃,那叫一个频繁,一个接着一个,就差没绕成圈,将她围在里边了,不过近看,这些个少年郎,个个长得还真不差。
暖昧着暗示的,抛媚眼的,欲语还休的,动手动脚的,果儿挡得手忙脚乱,尴尬不已。貌似桃花朵朵开,但她真的无福消受。
看着眼前一个换过一个的娇媚少年,果儿觉得胃里十八弯的大肠小肠都打了结了,扭成一团,在肚子里边颤啊颤。
“看来,我的这些舞伎们都甚是喜欢少巫长大人,若大人不嫌弃他们是庸脂俗粉,便都送予大人,可好?”
当然不好!
果儿客气一笑:“哪里哪里,小人不敢当不敢当。这里这么多大人,想必不少人为殿下的舞伎倾心不已,小人怎敢独揽群美?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吗?”
“少巫长过虑了。”
“呵呵呵!看歌舞,看歌舞。”果儿瞄一眼王座上的祈王,果然黑着一张脸,却兀自强忍着,勉强露出一点笑容。
席上大臣们低头小声地说着话,拼命稀释自己的存在感,以求避免引起三王女的注意,连这样媚气十足的舞蹈都不怎么抬眼去看。
三王女也真没去注意她们,她一门心思放在果儿身上,又扫了她身后低眉敛目的殷无恨一眼,轻轻一笑:“少巫长莫不是在为那孩子守身?”
果儿一愣,扭头看向身后的人,殷无恨也抬起头,却是看向对面的三王女。果儿又转回视线,同样轻轻一笑,却笑得真实:“是啊,我是在守身。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已。”
三王女嘴角一勾:“原来少巫长大人还是一情痴啊。”
果儿笑着收下她哪“情痴”俩字,意有所指地回头看了一眼:“是啊,我还真是个情痴,所以,被我喜欢的人,一定要幸福才好。”
殷无恨墨玉样的眼眸中泛开柔和的光芒,轻轻一笑,定定地看着果儿转过去的后脑勺,无声地说道:“是啊,真的很幸福。”她当众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可以那样期望吗?
“别先忙着拒绝。”三王女似笑非笑地看着果儿,“这些可是小王精心教养出来的,一定会让少巫长满意。”
歌舞还在继续,两人却在讨论着这些舞伎的去处。三王女死命要往外送,果儿死命要往外推,两人明来暗往,夹枪带棒,说得嘴都快干了,还没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