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藏在被子中的手握了下,似乎无意识地翻个身子,靠到床边的人身上。还没靠近,就感觉到了那股低温,她坚定不移地贴上去,碰到他肌肤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碰到了冰块!
她刷地睁开眼瞪他:“你身上怎么那么冰?”
“我,刚才出去了一趟,忘了添衣服。”
果儿凑上去,将他的手臂抱到怀里,自己整个人也紧紧挨近他,哆哆嗦嗦地抱怨:“好冰,好冰!”
殷无恨拉开她的手,又往后挪了点:“别,等一下就会热了。”
果儿一把拉住他:“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嗯。”他应了一声,却还是不上不下地悬在床边。
她蹭蹭蹭,往后让出地盘,将他拉到床内来,又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嘴里嘀咕着:“可不要病倒了。”手指拂过他的背脊,心里唤着青鸟“帮我看看,他身体怎么了?”
青鸟哼唧了一声,表示知道。
天已经大亮,殷无恨要起身,果儿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向他:“这么早,要去哪里?”
他轻轻一笑,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我去给你准备早饭。”
“唔,我要吃稀饭。”
“好。”
听得脚步声没有了,她才召出青鸟来,金发的美少年睁着一双碧玉样的眼睛看她,眼里满是被惊吓的神情。
果儿弹弹手指,笑眯眯地看向青鸟:“什么情况?”
青鸟一凛,乖乖道:“他的身体里,有一只血蛊,一只王蛊,一只合欢食心蛊。龙蛊不在,还有侍蛊的气息,不过已经死了。”
“血蛊?”
“血蛊是以血种入体内的一种蛊虫,可以吸收高手内力转为己用,但性情暴躁,容易反噬,只能定期服用种蛊之人的鲜血压制。一般是人类用来控制手下高手的手段。”
鬼门?
“那王蛊呢?”
“王蛊,终其一生无法修炼成灵智,但却是所有兽类都不敢直接碰触的存在,大概就是它的威压,才让那只银虫安分了吧。”
“王蛊,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什么伤害?”
“当然!”
果儿横他一眼,青鸟肩背一缩,乖乖继续下文,“王蛊岂是人类能掌握得了的,就算短暂压制住了,月圆之时,王蛊的力量几乎可以翻倍,绝对会受到王蛊反扑。”
她拧起眉,心里对他这一年来的经历无比的想知道,但她又不愿去问他。
“王蛊多吗?”
“不多。”青鸟回答得很老实,“我只在三百年前见过一次,那还是它刚反噬主人破体而出的情况下,速度居然还是比我快。”
王蛊?看来要去好好研究研究了。似乎只要押稳了那王蛊,无恨的身体就没问题了。
门外殷无恨的脚步声传来,果儿忙一使眼色,青鸟扁着嘴投人她身体。
同时,门被轻轻推开,殷无恨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掀开帘子款步进来,将托盘放到桌子上,便开始盛饭。
果儿拿起床头的衣服,放下床帐,大床一阵摇晃,她换好衣服,一把掀开床帐跳出来,几步蹦到桌边,深吸一口气:“哇,好香啊!”
精美光滑的木碗中,珍珠一样的米粒饱满晶莹,在香浓的米汤中勾引着她的食欲,木碗边上放着一个调羹,她拿调羹舀了一勺稀饭放到嘴里,满足地眯了眼,觉得自己几乎有一辈子没吃到稀饭似的,陶醉不已。
他看到她满足的表情,不由地弯了嘴角轻轻一笑,又将托盘中几道小菜摆到桌上,自己这才坐下来,和她一起开始享用早餐。
吃罢早餐,两人一起下楼,又被巫阎请去洗了个澡,回来又是大半天过去。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黑白两道。当今东大陆之上,堪称黑白两道皆要避之三分的,就是子午山的青云派,神秘莫测的听风楼,鬼魅邪气的鬼门。这三者,可谓江湖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青云派,众所周知是在子午山,却没有人能在山上找到山门所在。最广为人知的,就是御剑术,御剑飞行,何其潇洒。
听风楼,贩卖东西两大陆的最新最神秘的情报。号称有风处,就能听风。无所不知,无缝不入。在东大陆排出青衣榜和血煞榜分别列开白道黑道前十的高手。如有异动,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更新。
鬼门,专一的杀手门派,价索千金,却有绝对赴死的精神,对待任务,不死不休。据说只要在佛寺中撑着红伞走过,就会有人来取走你的红伞,只需将要求留在红伞之中即可联络鬼门。
没了另外六个人,不用再为生计担心,日子倒也悠闲,这么着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了,那些水终于对她没了效用。
当天,她最后一次从那半球型的浴室里出来,就见帘外跪了满地的人,那所谓的祈王,穿着金线纹凤的黑色蟒袍手捧一托盘,皮笑肉不笑地弯腰对她行礼。
果儿僵住,心里再度将那费老凌迟。
就算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了,但也不用这样公开化吧?
她扯开嘴角笑,也弯腰行了个礼,双手接过祈王手上的托盘,盘中是一枚青光闪烁的圆珠子,以锦帕围衬着。
果儿谦恭地笑:“不知陛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想今后还望少巫长大人多多关照。”
一个月来,她所得到资料显示,巫长一职是整个巫祈国的精神象征,权利也非常大,甚至可以废立祈王。只是并非世代传承,而是由大巫长指认接班者。少巫长要能得到青鸟的认可才算正式通过,成为下一任大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