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轩却道:“你们两人身份有别,蓉妃你偏许在这个时候和她处在一起?朕知你们两人感情深厚,就算没有,她也可以扯个谎偏护你,纵是旁人也不愿相信,朕又怎么给你公正。”说着,又道:“朕又不是没有领教过!“
我垂着头,微微喘着气,却听冰蓉低声道:“圣上,今日是宛若生辰,臣妾念着昔日……“
话还未说话,我微微抬头,见雪轩一瞬间有些惊异之色,冰冷的双瞳瞥过我,抿着双唇,但不再说。
似乎是过了很久,雪轩才略下语气对我道:“抬起头来,朕要问你话。“
我微微抬头,故作疑惑地朝冰蓉望去,雪轩瞥过我微微隆起的小腹,又急忙瞥开视线:“朕只问你,你方才与蓉妃就一起处在这里?”
“是。”我点了点头。
“你要跟朕讲实话,若是有半点……”
“奴婢从来没有欺瞒过皇上,从前也是,现在一样。”我正色地回答他,他盯着我的双眸,微愣了很久,不再说话。
冰蓉在一旁泣道:“皇上可听见了,臣妾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
“她就没有离开过?或是……”正在这时,一位陌生男子的开口,让我不禁抬了抬眼,见他大有一股贵族风范,别从未见过,打量着他的服饰与我朝又有区别,但想着,定是那些人谈论的北国使者。
我看着他顿了顿:“没有,其间奴婢就感觉酒意上来,小睡了一会。”
冰蓉转过头来望着我,脸上满是诧意:“你胡说!你何时小睡过!”
我只装作不知,只道:“我也不知怎么会睡着,明明才喝了一口酒……就突然睡着了……”
彼时,听那陌生男子道:“皇上,您可听见了!您的这位嫔妃定是在这位宫女睡着之时偷的图,想利用她来作证人!”
冰蓉大惊,急忙抓住雪轩的袍角解释:“皇上!臣妾没有!皇上,臣妾冤枉啊!酒水都是宛若备下的,臣妾根本就不知道啊!”说着,愤然转过脸来望着我,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想害我!”说着,便朝我扑过来,抓着我的头发。
我惊慌地躲开她,她整个人扑在我身上,加上我自身身子笨重,一下子便倒在地上,不经意间,分明瞥到雪轩眸光微漾,只叫了人将蓉妃在我身上拉开,见我无事,又清冷的瞥开。
“凌宛若!你居然连同外国使臣来害我!我真想不到你的本事!”
我自作仓惶,只泪声道:“蓉姐姐,我知道你恨我,你一直恨我,可是我方才就同你讲过了,你爱纳兰公子,他不钟情于你,并不是我的错,我从未勾引过他,你已经报复我了,为何又要污蔑我!”
这一话出,雪轩茫然地望向冰蓉与我,冰蓉急力反驳道:“你胡言乱语!你真是个狐狸精!居然谁都可以勾引得到!”说着,她又指着那使臣道:“就连外国的使臣都与你一气同出,真想不到你的本事,到底何时又勾上了他!”
这话一出,雪轩立即变了脸色,训道:“蓉妃!”
冰蓉一怔,跪在雪轩面前痛哭:“皇上,请皇上明鉴,臣妾从未有过意图,使两国交战,臣妾也没这个能耐!求皇上明查!”
那使臣只道:“皇上,臣的贴身护卫已经承认,我与这位嫔妃素无恩仇,怕不会弄错,他自承认与蓉妃常年书信往来,想破坏两国交好,若不是方才御书房里丢了图纸,又幸而留下这个证据,怕是永远不会知道。”说着,手里拿起那一块紫纱,正是冰蓉袖口被我扯下的那一块袖子。
我微微扯了扯辰,雪轩亦道:“这件紫袍是当日朕赐于宛……赐于宁妃的,朕记得宁妃当日又送于你,这件紫袍整个皇宫只有你这一件,若是错了,你袖口为何又少了一块!”
“皇上!臣妾真得没有,臣妾是遭宛若的陷害!”
“你与她两人姐妹情深,她为何又要陷你!”
雪轩的这一句话,让冰蓉着实无言以对,冰蓉只握紧拳头藏在两只袖中。
雪轩又加了一句:“那侍卫承认得一清两楚,她又如何害你!”
我看着冰蓉轻颤的身子,使臣又道:“圣上,这事不必再托下去,速了此事,以免伤了两国的和气。”
冰蓉望着那使臣,突然大声笑起来,转身望向我:“凌宛若!我何曾想到,你既然会如此陷害于我!你可明白,是你先对不起我!你所承受的,是你应有的报应!你为何要逼人太甚!凌宛若!你可曾对得起我!”
“来人!”雪轩已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他已留给冰蓉太多机会,放作是他人,早已处决了。
待雪轩再要开口时,我突然跪了下来:“圣上!想必蓉妃一时糊涂,念在蓉妃娘娘伺候皇上多年,饶她个生路罢。”
身旁依旧是冰蓉的吼声:“凌宛若,你不必装腔作势!你可曾对得起我!”说着,彼时,她身上已狼狈不堪,金钗乱阵,她只是满眼泪水地望着我,我终是于心不忍,她只再吼了最后一声:“凌宛若!你记着,这一生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晚!”说完,整个身子便朝亭柱撞去,身旁的人措手不及,待要去拉时,冰蓉早已撞上,殷红的鲜血从她的额上流出。
那些时节,突然是很多年以前,她将我从野地里救起,整个身上她都受了伤,她只抱着我,如同小时候娘一样地护着我。她道:“宛若,别怕!”
这一瞬间,整个脑子突然空白一片,耳旁嗡嗡作响,我惊叫了一声,起身待要走过去,突然失去知觉,整个身子倒了下去,突然有双手将我接住,那温存而熟悉的气息,流淌在我身边,仿佛很多年前的夏季,彼时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