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孩子打完吊针,盼盼又缠着凌霄要去吃肯德基,凌霄看了看表七点多了,给李刚发了一条短信:去给你叶姐送点吃的,她还没吃晚饭。悠悠哄着盼盼吃饭,用余光瞥见凌霄发短信,又想起刚才凌霄对自己的态度心情烦躁起来,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压着妒火装出一副无谓的表情:“你要是有事就先忙去吧?我带孩子回家。”凌霄抬眼看了悠悠一眼:“哦,没事,一会我先送你回家,再和盼盼回家。”
凌霄和盼盼刚开了家门,淑惠的信息来了:你别惦记我了,李刚给我送来的饺子,吃的很饱,你早点休息吧。
凌霄迅速回复:我刚带孩子回家,把悠悠也送回去了,刚要给你打电话。
淑惠:嗯,没关系啊,我没多想,你以后也对悠悠温和一些,你们之间有盼盼,避免不了要接触的,你要放下过去对她的成见,毕竟曾经是一家人,男人嘛!大度一些。
淑惠的短信令凌霄有点不安,他怕淑惠误会他小气,不够男人,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躺在床上捏起短信:我没有记恨她的意思,真的,一点都没有,是的,很多时候,面对别人的犯下的错误,我们总想让对方付出代价。可这不是最好的方法,有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宽容甚至“放任”他(她)的错误。只有这样,才会令错者产生内疚感,从而能长时间地记住这个错误,永远不犯同样的错误。我和悠悠之间没有恨,同样也没有了爱,真的。
短信是这个时代最流行的一种文字交流,有声地来,无声地走。两人聊到很晚,心灵相通的他们和夜晚美丽的月光合在一起流淌着快乐。
李元信惊喜地接到悠悠的电话,虽然接电话的他表情逐渐暗淡下来,但是心里还是少许安慰的,不管悠悠跟他说什么样的话,他都不介意,只要听见她的声音:“你说的帮我,我终是不能具体的领会呢,我也在孩子这上了心,可是他仍旧是无动于衷,我能怎么办?你还有什么办法呢?”悠悠哀怨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李元信回她:“现在的许,你若是从他那入手,你没有机会,他的心都在那个女人那儿呢.我虽然只见过一次他俩在一起时的眼神,但是许对她的感情表露无疑,男人在这个热恋时期,状态特殊的炙热,所以你别想拉他到你身边,无论你做什么,都没用。
悠悠:那我怎么办?你说你要帮我找回幸福的,你不能就这样不管我。
李元信低声叹道:“悠悠,我跟你说,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从那个姓叶的女人那入手,让她对许产生误会,让她自己死心退出,她死了心,许才会放手,然后你再去他的身边,有孩子做你们的纽带,我觉得这样你才会有希望,你说呢?”悠悠回问:“怎么样制造误会呢?许凌霄看都不爱多看我一眼。”李元信苦笑:“呵,这就是我说的我能帮你,我会尽力帮你想办法,什么办法我琢磨琢磨。”
艳阳高照,淑惠打开了窗子,阳光直直地洒进来,早晨天气还不算十分炎热,洗过澡的她换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衣料软软的贴在身上,淑惠舒展的抻了抻双臂,阳光真好,心情真好,有爱的日子,世间万物都无限美好。
九点多了,淑惠预先跟轮胎销售商约好了,今天过去清算一下质检轮胎的帐,然后准备预定九月份的雪地胎,她给凌霄打了电话:“我一会儿要去先锋路那边跟经销商结算质检轮胎的帐。”
凌霄:我现在在楼下跟两个客户谈事儿呢,一会和你一起去。
淑惠:不用了,你忙吧,我找李刚跟我一起去,中午也不一定赶回来,这儿离那距离不近的。
凌霄:哦,那也好,我中午还真有点应酬,你下楼吧,我叫李刚在楼下等你。
李元信在凌霄身后的沙发上坐着,听进了他讲电话的所有内容,心想机会来了。凌霄陪两位客人在酒店大厅喝着咖啡,商讨着客户来酒店开推介会的事宜,并没有留意身后坐着李元信。
下午两点,凌霄陪着两个客户回到酒店,叫服务员给客人安排了住宿,自己上了四楼准备把肩包放下,也要休息一会儿。凌霄喝了酒,但是他酒量不错,几瓶啤酒是醉不倒他的,到了办公室,见李元信徘徊在门口,凌霄笑着说:“等我吗?来,进来坐。”李元信问:“许总,我有点心情不好,你来我房间,我们聊一聊好吗?我那儿有瓶红酒,我从带来的,咱俩喝点。”凌霄哈哈大笑起来:“我刚喝完,,你还是进来我们在办公室聊吧。”李元信眼神表现失落状:“不了,许总你忙吧,我先回去了。”凌霄看着李元信的表情,不免同情起他来,一个男人身处异国他乡,追寻的爱情还没有着落,难怪他心情不好,还是陪他喝一杯去吧,不然他会觉得自己不够大量。凌霄放下包:“走吧,我陪你喝一杯去。”
李元信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瓶法国红酒,又在小冰箱里取出两袋真空包装的食品:“这是我从带来的,是带鱼和卷心辣菜,我知道许总吃过饭了,就算再陪我吃点吧。”
凌霄接过李元信递来的酒杯,满上后,好奇的问:“你说心情不好,是为了什么?”李元信举杯示意后干了一杯:“因为悠悠,我对不起悠悠,伤了她的心,叫她在异国他乡受了很多苦,她离开以后,我以为我可以继续过我优越的日子,可是一年多了,我无法忘记她,知道她又找了个男朋友也不幸福的分手后,我更加内疚,所以,我离婚了,追着她来到了中国。可是,许总,你知道吗?悠悠心里还是放不下你和孩子,她做梦都想回到以前幸福的时光。有时候的人们,寻找几生几世,仍然无助的瞭望着,其实谁都没有错,人人都想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比如,心的温馨停泊处。我中文说的不好,只能表达意境,词汇不会搭。”李元信声音沙哑地说出这段话,眼神无望的黯淡下来。凌霄端起杯:“来,振作一些,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别那么悲观,男人嘛,别动不动就气馁了。先别想了喝酒吧。”
两个人喝完一瓶红酒后,李元信又从冰箱里拿出了几罐啤酒,凌霄求饶地说:“老兄,可不能再喝了,我四点多要去接孩子的。”李元信做晕状的摇摇头:“许总,一人就一罐还不行吗?”凌霄无奈:“好吧,就这一罐,我去趟卫生间。”李元信掏出衣兜里预先准备好的半颗药丸,放入凌霄的啤酒中,药粒瞬间溶解淡开。
许凌霄喝下那罐啤酒后,眼皮怎么也支不起来了,起身踉跄着胡乱言语:“对,对不起,我有点喝晕了,先睡一会,你慢慢喝。”话没等说完,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李元信赶忙打电话叫来了悠悠,悠悠吃惊地看着床上的许凌霄:“你把他怎么了?”
李元信找出了个小药瓶:“安睡药,你们中国叫安眠药,我从带来的,因为我最近睡眠不好,这药没有任何副作用,我只给他吃了半颗,六个小时左右他会醒的。我估计一会叶会回来的,我去楼下等她,这里的事,你该知道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悠悠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元信,不愧是电视台的编导,导戏一流啊,这样的办法也就是排电影的能想出来。
李元信抬脚准备出去,悠悠拽住他的胳膊:“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帮我?”
李元信顿了顿嗓子:“因为我爱你,欠了你的,人认为爱本身就是一种债,一种心甘情愿的债。”
李元信在酒店的一楼大厅,等着李刚和叶淑惠,看到这两个人出现在门口,他从沙发上猛地起身,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动荡不安的心情,使他脚步有些凌乱,拦住李刚和淑惠:“你你们许总在我房间里喝多了,说头疼,叫我下楼买药,可我出去转了好大一圈,也没看到有药店啊,你们去想办法买止痛,或者解酒药吧。”李刚看着摇晃的李元信赶忙说:“叶姐,你上楼照看许总吧,我出去买药。”淑惠点头应着:“好的,他在几楼呢?”李元信故作踉跄的说:“在602房间,你先上去吧,我在楼下喝点东西解解酒,给,这是房卡。”
房间里的画面是悠悠刻意摆弄的,映入淑惠眼帘的是:凌霄着上身趴在床上昏睡,悠悠穿着他的白衬衫从洗手间里拧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一脸惊讶似地看着开门进来的淑惠,桌上摆满罐啤、酒瓶、杯子,地上是鞋子、衣服,令淑惠无法呼吸的是她脚下踩着女士的胸衣,淡蓝色的女士撇在床角,一切凌乱不堪的画面,如一记闷雷,击中淑惠所有有意识的神经,淑惠揪着心,双腿虚软的她靠在墙角,悠悠假装慌乱的蹲下捡起衣物:“对不起,叶小姐,我们都喝多了,凌霄也喝多了,你别多想,我这就走,我不会跟凌霄说的,也不会让他负责任的。”淑惠抓住慌张的悠悠:“你别走,我走,他原本就是你的,以后要好好爱他,不要再伤他的心,好好爱你们的孩子,不要再让他面临病痛。我知道你是爱他们的,所以我愿意祝你们幸福。”悠悠心头一动,被眼前这个还能冷静的女人不禁刮目;她真如凌霄所说,大度,善良。悠悠谦让道:“叶小姐,我真的是无意伤害你,还是我走吧,不然凌霄醒来,也会怪我的,他现在爱的是你。”淑惠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没关系,我不会和他说的,我会退出。真诚的祝福你们,全家团聚!”说完吃力的站直了身体准备转身离开,悠悠轻声说:“谢谢你,叶小姐,我会好好爱他的,不会再给他伤害,孩子我也会尽心去爱,因为是我自己的骨肉。”
淑惠离开那个满是疮痍的房间,关上门,泪水疯狂的滑落,她倚在走廊的墙边,绝望地吐出一句自己才能听见的话:你爱的他们,我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