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牵着淑惠的手回到酒店:“你晚上住这吧,我得回家去,如果孩子晚上有什么不舒服,妈妈会着急的。”淑惠点头:“好的,不用惦记我,你喝酒了,叫司机送你回去吧。”两个人正在酒店大厅里不舍的相送着,李元信从门外走进来,见到凌霄深鞠一躬:“许总,晚上好。”凌霄笑意满面贴近淑惠的耳朵:“这哥们鞠躬有瘾。”李元信看了看凌霄身旁的淑惠,一脸温暖的笑容,淡蓝色的连衣裙,脸上不涂彩妆,清清秀秀,举止大大方方,不刻意、不做作。凌霄笑着问:“对我们酒店的服务还满意吗?”李元信客气的说:“非常满意,许总经营有方,不对,该说是有道,哦,我中文不怎么好。”淑惠惊讶:“你中文还不好?我都没听出来你是外国人。”李元信又对淑惠点头:“过奖了。”三个人正说着悠悠也踩着高跟鞋进了酒店大厅,在柜台里的李刚暗想:嚯!这下人齐了。
悠悠把头发挽成高高的发髻,米黄色的及膝长裙,身材高挑的她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显得与众不同,淑惠见了她又局促起来,悠悠昂着头走到凌霄跟前:“许总,这是家里的钥匙,你可以回家了。”凌霄接过钥匙没有做声。悠悠转身就走了,李元信赶紧跟着出去了。他小心的跟着悠悠,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不敢快走一步,更不想慢下半步。悠悠知道李元信跟着她,她没有伸手拦出租车,慢慢停下了脚步,压抑一天的情绪迅速提升,悠悠转身对着几米远的李元信大喊:“你跟着我干什么,还不滚回你们去?我欠了你什么,你这样的阴魂不散的纠缠我?”悠悠说着狠命的把手包撇向李元信,李元信扬手接下手包,走到悠悠身旁,递给悠悠,悠悠挫败的蹲下身体,把脸埋在手心里,失声哭了出来。李元信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悠悠,悠悠打掉他的纸巾:“我没有那么坏,怎么在你们每个人的眼里我就成了坏女人,人活在世上,伤害别人和被人伤害是常有的事,我任悠悠就是想好好的找回我的家,好好的跟我儿子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她叶淑惠没了丈夫可怜,需要许凌霄的关心,可我呢,我也希望他牵着我的手啊。”悠悠近似竭斯底里的哀嚎着。李元信时而拍轻轻着她的后背,时而扶着她的肩,并不说一句话。
哭闹过后的悠悠渐渐静了下来,扁着嘴角,小声的抽搭,七月的天气多变无常,细雨点点的落了下来,悠悠站起身对李元信说:“帮我叫辆出租车。”李元信清了清嗓子:“悠悠,我帮你。”悠悠质疑的问:“你帮我?”李元信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缕伤感:“嗯,我帮你找回幸福。”悠悠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李元信:我爱你,但是不愿意见你再为爱神伤,爱可以有很多种,能看见你幸福也是我的心愿。
悠悠停止了哭泣,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爱过、恨过的男人,消瘦利落的身形,淋着小雨的脸上透着一股温存的凄清。悠悠恍惚的问:“你怎么帮?感情就像一汪鲜活生动的水,会从每个人的身边流过,可是流淌在身边的时候,我没有珍存它,如今消失了。”李元信柔声的打断悠悠:“如果你给它铸造一个精致的容器,那么它就有可能停下来,由一汪水变成一坛醇香的酒。”
悠悠:什么容器啊?现在他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叫我怎么做?
李元信:你们有孩子啊,孩子就是最好的纽带,我刚才看到许旁边的那个女人了,我觉得你没有什么比她差,少的只是那份成熟的淡定而已。
听了李元信的话,悠悠带着泪痕的面容逐渐舒展开来,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自顾的上了车,看着消失在昏黄路灯下的出租车,李元信发出一声低叹,顶着细雨,游荡在陌生寂静的黑暗中。
许凌霄回到家中,妈妈从凌霄进门就没给他好脸色,凌霄知道白天挂断电话得罪了妈妈:“妈,您别生气了,我给您赔礼。”妈妈并不与他说话,冷着脸回自己房间睡觉了。凌霄蹑着脚来到盼盼房间,看儿子睡的很香,伸手摸了一下额头,没见发热,放心的舒了口气。这个差点失去的儿子,对他来说无比珍贵,他小心翼翼,他战战兢兢,唯恐再有什么不测,他担不起那份心惊,受不了那种无助的绝望。
凌霄一早送完盼盼去上学,就急着赶往酒店,惦记着淑惠的他步履轻快,心情飞扬。
淑惠刚出了电梯,对面迎来了凌霄,凌霄看看表:“这么早,你去哪?”“哦,我去几个经销商那,有点事情,还想看看车饰。”
凌霄: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上去安排安排和你一起去。
淑惠: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跟这些销售商也都很熟络的。
凌霄:等我吧,我马上下楼。
凌霄跟着淑惠走了一上午,亲眼见了淑惠在经销商那的诚信度,每到一家她连价格都不打听,人家说多少她就认从多少,定了一大叠单子的货,凌霄也帮不上什么,就是默默的陪着她,定完货的二人,徒步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凌霄忍不住问淑惠:“你怎么那样信得过他们,连价格都不问,你没听说过自古无商不奸这个说法吗?”淑惠莞尔的一笑:“我和他们都是老主顾了,不会有什么骗人的伎俩。”凌霄摇摇头:“你啊对谁都不设防,看到别人的最好处。”
淑惠:你听说过吗?坦荡的信任别人如同赠予别人一双翅膀,真情就会乘着风儿天高海阔的飞翔。
凌霄:你给我一双翅膀吧,我还你一片湛蓝的天。
淑惠歪头说道:给你翅膀?跟我跑了一上午,饿了吧,咱们找地方先吃饭,翅膀会给你的,嘿嘿!
悠悠可能是听进去了李元信的话,中午就去学校看盼盼,孩子中午是在学校就餐的,她跟老师说了许多好话,才通过允许把孩子带出来吃饭。
悠悠极尽全力的哄着盼盼,盼盼嘴里咬着烤鸡翅不住的点头,儿子很乖,跟妈妈也没有隔心的话,分离几年了,没有哪个孩子心里是不渴望母爱的,悠悠深知面对盼盼她永远都躲不过“愧疚”这两个字。
下午,凌霄和淑惠一起来到学校接孩子准备去打吊针,盼盼看了看淑惠:“爸爸,我想叫妈妈陪我去打针,我想妈妈了。”孩子的话把凌霄和淑惠都说愣住了,淑惠窘迫极了,但还是大方的说道:“凌霄你给她打个电话吧,我也累了,去酒店休息一会。”凌霄摸着盼盼的头:“好儿子,我和淑惠阿姨陪你去吧?妈妈可能很忙。”盼盼撅起小嘴:“不嘛,我就是要妈妈陪我去打针,不然我就不去了。”淑惠赶忙劝住凌霄:“孩子不舒服,你还是尽量叫他开心吧,再说,我也晕针,看着害怕。呵呵!”凌霄没办法,只好给悠悠打了电话,不想叫孩子有一点不如意,特别是在孩子患病之后,他更是当盼盼“眼珠”一样的爱护着。
凌霄给淑惠打了一辆车,淑惠拍拍盼盼的肩膀:“好孩子,最勇敢了,比阿姨都勇敢。阿姨打针都害怕呢,盼盼真棒哦!”说着淑惠笑着上了出租车,转头的瞬间眼角闪过一丝无奈的神伤,恰巧被凌霄扑捉到了,凌霄想要说点什么,车飞快的开走了。
任悠悠接到凌霄的电话,心中欣喜不已;这李元信还真是个聪明人,知道男人的弱点是什么,她刻意的打扮了一番,准备去赴约了。虽说约的地点是医院,管他呢,只要是跟凌霄和孩子在一起就好。
淑惠回到了酒店,心情不免惆怅,这样的情况只是个开始,淑惠领略自己以后所面对的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情况,大度、博爱,都是必备的心里素质,自己真的可以坚持的大度博爱下去吗?
凌霄一个劲儿的看手表,悠悠不时的看看孩子,又无奈的看看凌霄,时而找话题跟凌霄聊天,凌霄只答不问,悠悠心里明白,当一个人对你说的话只答不问,那么他的心,并不在你这。但是经历了人生多段波折起伏的悠悠,也不想因此放弃这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