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萤萤忍着肩头上的酸痛,冷静的说:“你娶我就嫁!”
被獒犬一脚踹开摔成狗吃屎的骚狐狸在草地上翻个身,就着啃了一嘴的杂草,难以置信的嚷嚷:“小萤萤,你这是一女侍二夫吗?”
风萤萤打量了一眼还不到她大腿根高的白浅,语气凉凉、神色淡淡:“他这样,还算不上夫吧!”
白浅再一次被人伤了自尊,眉毛不爽的跳了跳,很有骨气的攥起拳头,道:“我会长大的!”
獒犬诧异的连下巴都合不上了,圆圆的眼睛几乎快从眼眶中掉下来:“萤萤,你是在逗我玩吧!”
“我很认真!”说到这里,风萤萤拨开他的手,郑重其事的说:“白浅找我成亲也不过是想要用我恢复自身仙力而已,又成不了真正的夫妻,你何必如此在意?”
“可是我……”
“犬犬……”风萤萤打断他的话,继续说下去:“当年是你害的白浅散了仙力,元气大伤;今朝我下嫁于他助他疗伤,也算是还了当年你俩之间的孽债;再说,我在幽都时间有限,三年时光,一散而过,如果能帮到他,我一定会做!”
白浅看着獒犬那副目瞪口呆、有苦难言的模样,悻悻的说道:“这就叫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獒犬打死都想不到,当年自己的顽劣会早就今天这样的局面;顿时呜呼倒地,靠在雪松胸前,泫然欲滴:“骚狐狸,本殿下真想死了算了!”
雪松对獒犬称呼自己的外号有些不爽,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道:“殿下你祸害遗千年,身边还有那群猪精狗妖助纣为虐,一定会像王八一样,长寿不衰!”
一口婚约,一夕之间,传遍幽都上下!
回魂街上,各大酒楼中的说书先生口耳相传,将这一段旷古烁今、古往今来的头一遭大婚渲染的轰轰烈烈、无鬼不知。
幽都本就是淫靡混乱的地界,一女同时下嫁两夫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但唯独只有她的这桩婚事被传的极为响亮;大有盖过一万八千年前,天界执法天尊与百花仙子的那段露水情缘。
只因她风萤萤一个刚到酆都城不满半年的新鬼,先是摇身一变成为战斗厉鬼女罗刹,与妖界小妖王獒犬关系匪浅也就罢了,还是几位王爷眼前的红人;如此好的运气和际遇正是让人红透眼的时候;她又在一声不响中,先是搞定了时刻陪伴在侧的獒犬殿下,紧跟着,连幽都数一数二的最粉嫩冷酷的五王爷都被她收进囊中。
如此让人羡慕妒忌恨的狗屎运,能不叫人眼馋吗?
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风萤萤这心口就越来越沉。
虽说她答应嫁给白浅只是为了助他疗伤,可这话说出去还是她同时下嫁两夫;且不说是这凡间的伦理道德约束她不可一嫁就嫁俩,就说是在她一嫁就嫁俩的情况下,还没有嫁给她心心念念的梦中郎君;如此苦逼、如此无奈,如此,……情何以堪!
唉!又想起她貌若冠月、惊若翩鸿,让她心痛心伤的心中爱郎了!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这一刻,她总算是明白了这首诗的意境。
在家中坐不住的风萤萤在一番精神挣扎后,还是带着绿殊来到幽都大街的茶楼中,挑了雅间,静默品茶。
只是,待她还未把凳子捂热之前,楼底下层层不穷的讨论声就铺天盖地而来,这让第一次听见自己有如此名声的风萤萤,惆怅的肠子都要打结了。
“那风氏女鬼看上去静然柔和,却不想贪心不足蛇吞象;不嫁倒好,一嫁就嫁给了酆都城中最出名貌美的獒犬殿下和阎罗王爷;一个是妖界至尊,一个是鬼界爵王,足可见其贪心之势,无鬼能及!”
“是啊是啊!所以说这龙生龙,凤生凤,有个什么样的娘,就会有个什么样的女儿;我听上去勾魂的鬼差大人们说呀,咱们巡察使大人的娘在凡间也是个一等一的快活女子,前后共侍两夫,违背伦常,扰乱五纲,死后,下了冰山地狱,脱其衣物,受其折磨!”
一直坐在身边的绿殊听不下去了,愤然起身,挽袖而起:“大人,那些鬼太猖狂了!背着您的面居然敢这般议论诋毁与你,让奴婢去将他们拿下,交与獒犬殿下抽筋活剥!”
啧啧!看绿殊平时一项文静懂礼,没想到这发起火来,也是有些妖样子的!
风萤萤无奈的摆了摆手,扯出一丝看上去不在意其实心里却在淌血的大度笑容!
人活着,难免为声名所累!
她活着,却是为母亲的声名所累!
母亲身为凡间女子,红杏出墙不假,在夫君亡故后守孝期未过三年又另嫁他人也不假,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怪只怪她娘不懂低调行事,再嫁后日夜与她那身型体壮的后夫君厮磨欢好,恩爱异常;悠悠之口,爱嚼舌根的人难免就在她头上挂了个不守妇道、淫乐之女的不雅名号;不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风萤萤活着时倒也不在意;只是没想到,母亲那点事居然还传到这地府来,一盆子污水洒她脸上,着实冤枉了她这只本分妇道、严从律己的贞烈女鬼!
风萤萤在雅间中忧伤着连一口茶也喝不下,外面议论纷纷的鬼们更是众口铄金,说的热情似火。
“就是就是。我早就听说那风氏是个色心十足的女鬼;她仗着自己罗刹鬼的身份在秦广王爷手下当差,居然还不知恬耻的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妄图染指那风高倾月的第一王爷,若不是王爷翩翩君子、焕然浊世,岂不是早就被那风氏浪女逼良为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