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玉听的糊里糊涂,转头看向香雾,香雾也是莫名其妙。主仆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待听到后面的话想来也不是坏话,秦红玉笑的矜持,“我自然是明白的。”
“既然二夫人明白,那春风自然就不是祸水了。”春风还是那副让人如沐春风的态度,没有丝毫不悦之色。
秦红玉愣了愣,不知道一下子怎么绕到这里来,一时又不知道如何辩驳,哑了哑只得胡乱应了声。
万三金咳了声,将笑意全部咳了下去,“二嫂,你过来找娘有事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在这里待着了。”她拿着那未打完的攒心梅花络子拉着春风就要往屋内走。
秦红玉忙朝香雾使了个眼色,香雾会意立刻上前拦在万三金身前,“三小姐,您先别急着走啊,这事还跟您有关呢。”
“跟我有关?”
“您先坐着,您先坐着。”
万三金心思略略一动,再瞧着秦红玉比往日里还灿烂上几分的笑容,心中已经了悟了几分。
看来有人是嫌她碍事了。
她倒是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那厢秦红玉早就施施然的走到万柳氏身边,温语笑言,“二娘,我是个直肠子也就不跟您绕弯了。”她看了万三金一眼,笑的愈发开心,“我今儿是来替三金说媒来着。”
万柳氏一怔,“说媒?”
秦红玉笑吟吟的接口道,“是的,二娘可还记得我那个娘家弟弟,他今年也有十八了,生的俊俏出色,又谦恭守礼,家道又比咱家里面殷实许多。二娘,三金嫁过去虽然比不上在未家穿金戴银,可也能吃香喝辣。”
春婶登时慌乱起来,秦红玉的弟弟秦琼玉,相貌倒也算好,可整日里眠花宿柳吃喝嫖赌将秦老爷子都给气死了,这样的人三小姐要是嫁了,春风势必得跟过去,可就是完完全全的糟蹋了。她心里焦急,苦于自己下人身份又不敢乱说话,只得偷偷的向万三金使眼色。
万三金堪堪看见,忽的香雾往他们中间一拦,俏笑道,“春婶,我前日托你做的活计做好了没有,正好我现在左右无事,去你屋里拿吧。”说着,拉着春婶就往外走。
春婶哎了声话都来不及说就已被香雾不由分说拉了出去,才出了门,香雾手一松,低低警告:“春婶,咱们做奴才的,主子的事我们还是少插嘴才是。”
春婶呐呐,担忧看向屋内。
“二娘,您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应了。我明儿就让我娘家找媒人来提亲。”秦红玉笑容愈发大了,万三金嫁了秦家便少了个眼中钉,顺便也将这个姜春风带走,省的她家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又眼馋。
万柳氏面上登时泛起一抹难色。春婶的欲言又止她不是没有看在眼底,春婶是个实诚人,想来秦琼玉也不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心中有些微不愿却又怕错过了一桩好姻缘,登时左右为难,呐呐道,“红玉,要不再等等?”
秦红玉面上笑容微僵,语气陡然冷了下来,“二娘,别怨我说话难听。未家这么一闹,三金想要嫁人恐怕是难了,有人肯娶还不赶快应着想要拖成老姑娘不成?家里景况不好您也是知道的,如今又多了个吃闲饭的人,这银子从哪儿来,难不成天下掉下来不成!”
万柳氏脸色也沉了下来,就算她涵养再好,秦红玉这么一说摆明着是嫌三金在家里了。心中忍不住动了气,才要说话,左手忽的被人压住。
万三金拍拍万柳氏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她浅浅而笑站了起来,“二嫂,那就多谢您了。”
万柳氏一慌,下意识看过去。
万三金朝她抚慰一笑。
秦红玉冷下的脸色登时活络了许多,“还是三金懂二嫂的心思,二嫂还不是为你好吗?以后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啊。”
“二嫂说的极是。”万三金笑意涟涟,“我还以为我会嫁入未家,还特地跟娘和嫂子们学了许多当家御夫的小把戏,正好可以用在秦家。二娘放心,我一定将秦家打理的齐齐整整。”
衣袖一挥,秦红玉桌旁的茶壶被她的衣袖扫落在地,哗啦跌的粉碎。
秦红玉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待看清那茶壶正是前朝的古董,登时心疼起来。那可值三十两银子啊!
“二嫂莫怕,不过是一茶壶而已,碎了也就碎了,等改日我嫁了秦家什幺好东西没有?缺什么我拿回来就是了。”
秦红玉面色一变。
万三金继续道,“大凡富贵人家都有些穷亲戚的,等我掌了家,肯定要把那些穷亲戚的手给断了,我家的东西,要拿也是只有我来拿,旁人动了我可不愿。”
秦红玉的脸色登时难看了。
万三金见状哎呦低呼了声,状似失言慌忙掩住嘴,好一会才笑道,“二嫂莫要多心,这话自然不是指二嫂的,我若嫁了你可是算是我的姐姐,姐姐要取什么东西以后告诉我一声,我差人给你送过去。”
秦红玉面色早已如土。
这些东西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若是真的这么一整,她娘家不仅被掏空了,她还落不了半点好处,这小姑奶奶的本事她最近可是见识到了,保不准还真的将琼玉给收服住了。
不成,就算是要嫁了她,也不能嫁她们老秦家。
秦红玉立时坐不住了,匆匆忙忙的站起来,“唉呀,瞧我这记性,千金昨晚还嘱托我帮他把夏衣翻出来呢。二娘,三金,我先回了,这事您搁在心底可别忘了。我先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