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莎莎便让童大人择日回京,毕竟朝廷上也少不得童大人。
童大人却回信说,这次南方水灾为春季所发,恐入夏之后还会有新一轮降雨,到时候只怕还会引发水灾,于是要求仍然守在南方。
于是雷莎莎便让董皓皖先回京,也好养好身子。那董皓皖毕竟是女人,一时也离不开丈夫,见童伧桀不肯回京,她也任性的不愿回来。雷莎莎又去信劝童大人还是先回来,等董皓皖身子养好,南方之事交由部下即可。
童伧桀也没再推去,将工作与部下做好了交接,择好了日子,便启程回京了。
闲暇之余,雷莎莎最主要的事,便是偷偷的勤练习颜臻所教的小法术和跆拳道,柔道之类。只因为她时刻记得和靳庆的三个月之约!除了这些,她还在教阿宝“秘籍”之外,向他学了一些识毒和解毒的常识,至于制毒,她暂时还不想学。
飞樱殿门前的樱花谢了,绿叶越发长的又浓又密,遮的飞樱殿门前一片绿意盎然。日子便这样有条不紊的过去了。
颜小泥有时候会进宫,和雷莎莎玩一会儿,有时候也会谈到即将去另一个世界找若寒灵魂的颜臻。
说到这里的时候,颜小泥的语气就会走骤然沉了下来,他始终是不想让颜臻冒这个险的。再说,找回若寒的灵魂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他一方面不喜欢殷若寒,另一方面,也十分舍不得雷莎莎。
再说到那天云溪云海差点被阿宝算计之后,雷莎莎也意识到冷落他兄弟太久,所以才让阿宝对他们肆无忌惮吧。
也因着对他们的那一点愧疚,雷莎莎打算保护起云溪云海来。
而她能给的保护,不过是对他们好一点。
于是时常还招他二人来飞樱殿一起用膳,聊天。
阿宝有时在飞樱殿里干这活,看他们三人说说笑笑,总会不屑的一笑,但毕竟还是碍于雷莎莎对他们的“宠爱”而假装的老老实实。
这一日晚上,雷莎莎依在书房的窗下,闲闲的拿了一本书翻着,眼睛不时瞟向窗外在夜色中静立的樱花树,却始终集中不起精神来。
打了个哈欠,书拿在手上也懒去看了,索性推开了窗,让凉风袭来,托着腮望着外面发呆。
待颜臻找回了若寒的灵魂送她回去,这样的夜也难得一见了吧。
明年樱花开的时候,逸会给若寒女王作画吗?这样想着,眼睛不免酸涩起来。
是啊,爱一个人容易,忘记一个人却何其的难?
正暗自出神,忽闻的一缕幽香淡淡传来,雷莎莎深吸一口气,那香味便越发浓郁,竟好像是栀子花的味道。
可是怎么可能,栀子花不是这个季节的花。
不过这个味道,让她怀念起从前在学校的日子。她闭着眼睛,仿佛回到遥远的从前,白色的栀子花,蓝色裙子,朗朗的读书声,单纯的笑容……
宫中御花园不知多少奇花异草,原来她独爱的还是栀子花,即使云蒸霞蔚的樱花也不及这淡淡栀子花香来得亲切。
再睁开眼,忽然被吓了一跳。
面前,赫然一张男人的脸,靠的极近。
雷莎莎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退身子,再去看,原来是云溪。
云溪笑脸盈盈,手捧了一束洁白的栀子花。
“陛下,喜欢吗?”
雷莎莎吓过之后是惊喜,忙伸手去接了,继而嗔道:“怎么来了也不走大门?”
云溪看着雷莎莎的羞怯的脸,嘴角噙着笑意:“因为,想给女王一个惊喜。”
雷莎莎脸上一热,仿佛一阵温热和煦的春风荡过心间,淡淡的感动着。扬着如玉小脸笑道:“这花是从哪里摘的?”
栀子花,至少也是要待到初夏才开的。
云溪眨眨眼,调皮的眼睛神秘又得意:“女王猜猜。”
雷莎莎抿了抿唇,黑眼珠滴滴的转,俏生生的模样不免让云溪看的有些痴了。
她绝对不是若寒女王!虽是同一张脸,但若寒的眼睛里从来只有精明凌厉和不可抗拒的威仪!
雷莎莎歪着头想了片刻,终于眨着清澈双眸茫然的摇摇头。
云溪不再卖关子,他的眼神温柔如月光,浅浅的照在雷莎莎眼里,声音轻柔:“是臣妾在抱翠潭附近寻到的。想是温泉的水热些,所以这花便开的早了。”
雷莎莎恍然大悟,埋首花中,轻轻一闻,低语:“原来是这样。”
云溪便将两只手肘撑在窗台上,笑着看眼前的雷莎莎,道:“自陛下解除抱翠潭的禁令,臣妾便经常去那一带散步。今天恰好闻到栀子花香,就想着给女王送来。”顿了顿,似是自言自语:“臣妾觉得好的东西,总是想要和陛下一起分享的。”
好的东西,总要和女王一起分享的。
雷莎莎听着,心里又翻涌起一种莫名的动荡。眼角飞快的瞟他一眼,复又垂下,道:“你进来吧。”又小声责怪:“以后要来,大大方方的从正门里进,这像个什么样子。”
云溪一面答应着,忽然又道:“不如陛下出来,臣妾带陛下去一个好去处。”
雷莎莎有一些迟疑:“这……”
“来嘛!来嘛!”云溪很热情:“整日闷在书房里有什么好玩的。”
雷莎莎微微一笑,拗不过她,只好说道:“你等等。”放下手中的花,说着便转身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