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羽,过的好吗?”一个非常简单的招呼,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般。
范月羽,是皇后的闺名,很多人都知道,却从没有人叫过。
皇后愣了一瞬间后,打量忽然出现的云央,惊喜的问道:“我这是在做梦吗?云央你怎么回来了?”
云央走进房间,热情阔达的一笑,岁月在眼角印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开心道:“我回来看吴公公那个老不死的,诶,实在大失所望,还以为他该进棺材了,没想到竟然比我家那个老不死的更硬朗。”
刀子嘴豆腐心,性格火爆,爱打抱不平,这就是云央公主,三十年过去了性格依旧没有一点变化。
皇后摇头,笑道:“几年不见,你的嘴巴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啊!是不是跟着方略都变得坏了,身上无处不透着江湖儿女的气息。”
听着两人的叙旧,萧夏看着云央,打从心底里佩服这种性格的人,不用伪装,活的自由自在,在她身上仿佛看不到一点阴暗面。
“你还不是一样,被那臭小子训的服服贴贴的,咦,这是谁啊?花粉过敏吗?怎么在屋子内也带面纱啊!”云央忽然注意到旁边的萧夏,那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真强,让人在第一眼之后就记住了她。
萧夏一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捂住脸惊慌的向后,像是一只忽然收到了惊吓的小鸟,极力在躲避猎人的眼睛。
知道内情的皇后急忙上前安抚萧夏,明白她一时还无法接受毁容的打击,这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不是轻易能过的去的,她皱眉一脸的惋惜对着云央道:“这还是佑儿的王妃,前些日子不小心把脸给刮花了,大夫说即使治愈了也会留下疤痕,对她的打击不小。”
皇后一向明白云央的性子,便不敢把真实的告诉她。
听皇后这么一说,云央一瞬间就想起了,昨夜就在她留宿的客栈有人讨论激烈的话题,“嫁给傻子王爷的北汀第一美女萧夏,受辱武状元府被毁了绝世的容貌。”还以为是流言夸大其词了,一个小小的武状元怎么可能敢动一个王妃,此刻看着楚楚可怜的萧夏,让她不得不信了。
云央脸色一变,直接逼近萧夏,一手扯下她遮挡容貌的白纱。
三条狰狞的抓痕像是蚯蚓一般的栖居在了白玉娇嫩的脸上,格格不入,甚是刺眼。
萧夏慌张,急忙用手遮挡不让人看到疤痕的丑陋,眼眶隐忍着泪水不下。
“这真的是王猛做的?说,我这个姑姑替你做主。一个武状元的胆子也肥了,敢对王妃出手,我看他是不想在北汀混了。”出口便是市井之气,好打抱不平的江湖儿女。
萧夏抿唇摇头,声音越发的有些细小:“一场误会而已,现在谁也不欠谁了,谢谢姑姑。请您别把事情闹大了,时间不早了,我,我还要去向父皇为这次的事情请罪了。”
说着,萧夏急忙的朝着门的方向逃开。
云央握紧了拳头,眼神锐利的看着皇后。
皇后眼眶发红,摇头,劝道:“云央,别把事情闹大了,相信佑儿也不会在乎夏儿脸上的伤痕。”
都城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有有关于第一美女嫁给了不受宠傻子后的事情,随便一个有点地位的人都可以欺负到她头上,昔日,高傲的枝头鸟沦落到了任人宰割的公鸡。虽然流言都是夸大其词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全是流言。
“月羽,难道那臭小子对佑儿的事情一直都耿耿于怀,所以我不在的这几年里他还是不放过佑儿是吗?可恶,难道他不就是造成这样事件的元凶之一吗?”云央双眼已经有了火花,怒气难以控制,质问道。
皇后一愣,有些事情是不能被说破的,她的双拳也开始紧握,辩护道:“不是他的错,这几年来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想起满城的风雨,这叫“做的很好”,云央烈火一般的性子暴走,她冲出武仪宫,拉着不曾走远的萧夏,二话不错,一路直闯太和殿,打乱还在议事的早朝。
顿时大殿上的大小官员,眼神都聚焦在了萧夏和云央的身上,眼中是惊讶。女子不甘于朝政,如无召见不得进太和殿,此刻竟然有人敢闯殿,这可是死罪啊!
官员中认识云央公主的人不多,即使认识岁月也会带走人的记忆,瞬间萧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擎王妃娘娘这里是太和殿可不是擎王府的后花园,即使是走错路也要选地方,私自来这里可是死罪。”离萧夏最近的,站在后排门口处的萧奎一口的斥责,他是通政使司副使正四品,虽然这个位置也是靠着萧史的关系上来的,但是在朝中地位不容小嘘,有时候他的话,可以透视道宰相萧史的意思,所以会有些嚣张。
顺着萧奎的话,大殿内的官员都调整了看萧夏的眼神,出现了敌对。
是啊!祖宗立下的老规矩,乱政者一死儆效尤。所有人在心中统一的肯定了,萧夏这次完了,前几天有关于毁容事件的官员都站在宰相一派想要大义灭亲,今日竟然还来个私闯太和殿的死罪,这不是摆明了把自己的小辫子送给别人抓吗。
熊熊的烈火扑向萧夏,空气中凝聚淡淡的杀气,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讨厌傻子贺兰瑛佑,什么时候开始擎王府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什么时候开始萧夏也归为这一类了,连家人也是她的敌人。
萧夏不语,手依旧紧紧的捂着脸上的伤疤,面对众人气势的声讨,她低下头,看似失落。可是,阴暗面遮挡住了一双锐利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带着无比的痛恨。